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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圣姑走后,这便是天罗门鬼童每天都要经历的事。
寻常孩子又怎会天生便有如此敏锐的嗅觉?
若非是有人每天都蒙着她的眼,逼迫她闻出黑布外的东西,南天烛想,她或许也会像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儿,能在盛夏夜里去小河边捉那些亮亮的虫子。
只可惜,会来到天罗的孩子,都是没有爹娘的。
好害怕……
要是圣姑在这里就好了,要是她的爹娘在这里就好了。
黑布很粗糙,浸了眼泪之后让眼皮发涩疼痛,南天烛深吸一口气,正要说眼前之物是什么,忽然间,只听一声巨响,黑布外的那一点火烛灭了,继而更多光亮刺了进来,南天烛闻到血和泥,马和汗……她怕地往后缩,但是一只有力的手却已经抓住了她。
黑布被人摘掉了。
鼻尖嗅到更多气味,南天烛模糊的视线里多出了一张脸,那是一张年轻的,满是鲜血的脸,头发高高束起,手中抓着一把银枪。
“这鬼地方怎么还有孩子?”
年少的将军替她擦干眼泪,而也是直到这时,南天烛的目光才穿过来人背后被马踢得大开的破门,看到清外头的情状。
不知何时,天罗门中已是一片混乱。
无数教徒被斩于马下,而她正哆嗦着说不出话来,逆光中,那青年已在她面前蹲下身子,他的银铠甲细碎作响,一如圣姑身上的那些铃铛,让她安心。
“别哭了,我带你出去。
”
青年说着,抱她上了马,两腿一夹,那马登时扬起前蹄,发出一声长长的嘶鸣,带着两人冲进了一片大亮的天光里。
头顶传来一个声音:“我叫阮云夷,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
南天烛想要张口,但却先吸进了一口冰凉的空气。
就如同溺水的人一般,她被呛醒了过来,混乱的旧时记忆就如水波一样散去,出现在她眼前的,却是孔雀在幽暗月光下堆满担忧的脸。
真是一张好漂亮的脸。
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