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洺不可能仅凭一支无主的珍珠步摇,便无缘无故的把办案的重点放在了他骠骑大将军府上,裴洺若当真疑心傅谨牵连了襄王刺杀案,将傅谨传唤去大理寺问话便是。
可裴洺非但没有这么做,还亲自拿了被他自称为“证物”的步摇登门,言辞之间都在围绕着他府上的女眷、妾室做文章。
都城上下尽知,能让裴洺如此执着的女子只有昔日的晋国芙蕊公主一人。
那裴洺为何又胆敢猜测这支珍珠步摇会是芙蕊公主的?
无非只有一个原因,那便是这支步摇根本不是裴洺从刺杀襄王的地方拾得的,而是裴洺明确的知晓这支步摇就是芙蕊公主遗失的。
陆乩野从妆奁前站起身,少年身形高大,殷乐漪身量不过到他肩膀,纤弱身躯被他身形投下的阴影笼罩,如被困在高墙之下,让她霎时感到无比压抑。
“你的这支步摇落到了裴洺手里。
”陆乩野将步摇亮到殷乐漪眼前,“殷姮,你说这是为何?”
殷乐漪掩在袖中的手紧张的蜷起,莫不是她当日将步摇掉在了裴洺的厢房中,裴洺拾了步摇后又转圜到陆乩野的手中。
陆乩野不动声色地审视着殷乐漪面上的神情,语气更是步步紧逼,“回答我,那日你和傅谨走散后是不是去见过裴洺?”
他的话说到这个份上便已经将当日的情形猜到了八九不离十,殷乐漪深知他这人性子,容不得欺瞒和谎言,她若还要继续谎称自己没有和裴洺见过面,便是要触他的雷池。
“……是。
”殷乐漪硬着头皮承认,“我那日的确在无意中见到了裴洺,但他醉了酒,应当是不记得我的。
”
难怪裴洺不敢直接带着大理寺的人来问陆乩野要人,原来竟是裴洺自己也不确定陆乩野的妾室究竟是不是他要寻的芙蕊公主,所以这才来旁敲侧击的试探一番。
“为何没有告诉我?”陆乩野敏锐至极,狭长的眸半眯着,“殷姮,你莫不是还想着等裴洺来寻你,你好和他一走了之?”
殷乐漪睫羽垂下,避开陆乩野锐利的目光。
她如今的确想离开,但裴洺无法让她完全信任,更何况以裴洺如今在魏国的降臣身份,裴洺根本不可能与权倾朝野的陆乩野相抗衡,即便登门来寻她,也根本带不走她,否则她的步摇又怎会回到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