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地闭了闭眼:「倘若当年我能如兰太妃一般,他是不是就不会那般英年早逝?」
唉!湛兮放下了杯盏,烦心地捏了捏眉心,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以什么切入口来与崔蕴进行交谈。
没错,崔蕴的苦恼并不在于平城公主的生死,自己的报复成果,而在于他在懊悔。
他忍不住去假设:如果自己当年能做得更多,弟弟是不是就不会死?就像是现在的平城公主一样,一条狗命能生生苟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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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已经成为既定现实的过去进行假设,是最没有意义的事情,」湛兮毫不留情地说,「为之后悔,更是浪费心力。
」
崔蕴怔怔地看了过来。
湛兮漠然地与他对视,语气平平,却带着一股笃信的力量在安抚哭皱了的人心:「崔蕴,按理说,你的假设是否成立,是一个无解的问题。
因为你当初没有那么做,所以谁也不知道你弟弟的结局是否能改变。
」
崔蕴黯然地垂眸:「这便是我最痛苦的地方……」
「不,」湛兮打断了他,「我是说,因为你的假设无法去验证,所以按照常理,谁也不知道结局是否会改变。
但是,如果你要问我的推测的话,那么我可以告诉你我的判断。
我的判断就是……」
「不会!」
断然的「不会」二字太过冰冷,像是尖锐生冷的箭矢直直地插入了崔蕴的心脏,他蓦地抬头看来,唇形完美的嘴唇嗫嚅了一阵,却似乎说不出任何话来。
「为、为何如此说?!」崔蕴抿住了嘴唇,眼神和表情都有些变得冰冷。
湛兮却丝毫不以为意,他那双漆黑透亮的眼睛,彷佛能看穿世间所有的虚无缥缈,他就这般,用这样一双眼睛,静静地将崔蕴凝望着。
「你知道原因的,崔蕴,」湛兮说,「人的命运,除却无可把控的天灾人祸外,更多取决于此人本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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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等的情况,平城公主的恋爱脑并不比任何人少,但她本质上依然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公主,有时候,傻人是有傻福的。
平城公主痛苦,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