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舅?你是怎么找过来的?」太子确实有些疑惑。
他虽然年纪不大,但御下的能力还是有的,那些人可不敢偷偷摸摸找人来打扰他。
湛兮一屁股在他身旁坐下,笑道:「大概是缘分使然吧。
」
「缘分?呵……」太子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笑声,蓦地又转移了话题,「曹国舅,你当初应该是见过孤的阿娘的?」
「是见过。
」湛兮挑了挑眉,何止只是见过,交集还不浅呢。
「孤听说阿娘当年善舞?善什么舞?是绿腰吗?」
「什么绿腰?你没听说过王家郡望所在地的童谣吗?」湛兮晃了晃脑袋,给太子开唱,「王家有小女,不做好女做虎女,剑舞满堂势,吓煞男儿郎……」
「你娘亲当年自创剑器舞《飞将军满堂势》,飞将军就是汉之飞将军李广,所谓「满堂势」就是舞剑之时要充斥整个场地,舞蹈走位的调度极大,且舞剑动作豪迈,这个舞不仅对技巧的要求很高,对体力的要求也不低,当年好些个有名的能上阵杀敌的小将跳完这舞都得气喘吁吁三五刻……」
听着湛兮的形容,太子不知不觉就轻快地笑了出了声:「听起来阿娘好像很厉害。
」
「那倒是确实挺厉害的。
」湛兮托着腮说。
太子沉默了一会儿,说:「孤要回东宫去了,曹国舅也早些出宫吧。
」
见他准备离开,湛兮挑了挑眉,猝不及防地问:「太子觉得自己最大的底牌,是王家吗?」
太子脚步一顿,背脊挺直,他没有回头,声音还有着小孩儿的稚嫩与清脆:「从来不是王家,自被册封为太子伊始,孤最大的底牌,就是祖宗法度,天下大义!」
所以,是王家少不得他,从来不是他少不得王家。
是王家沾了他的光才得以有今日,而不是他这个太子之位还得靠王家支撑。
湛兮若有所思地看着小太子离去的背影。
这孩子有时候确实是个孩子,和二皇子一块儿吵吵闹闹个没完没了,两人一会儿打打闹闹,你不理我我不理你,一会儿又和好如初,相约分菜吃饭,一块儿玩耍,一块儿训练小狗狗……
但有时候,太子确实不太像是一个孩子。
他更像是那种违背生物原理的,小说话本里头所塑造的年纪虽幼小、谋略却深沉的皇室特供的神奇物种--权谋怪物。
比起小太子在政治和谋略方面的敏锐度和成熟度,二皇子不仅像是一个正常的小孩子,而且更像是一个……脑瓜子不太灵光的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