抻了抻手脚,行至一处宽敞的平地,沉肩坠肘,凝神调息,缓缓起势。
男人大褂一角掖进腰带,翩翩白衣随风飘扬,她一眼就认出他的招式,一套形意拳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动作间刚柔并济,虚实有力,单敏站在马车外仔细打量他手脚上的功夫,暗暗咋舌。
真人不露相,这老祖宗居然还是个中高手。
如果不是怕暴露身份,还真想和他比划比划。
远处沉闷的轰雷声在山谷中回荡,杨蕴灵依旧不疾不徐,神情专注淡然,恍若遗世而独立者。
雨帘从云山深处倾泄而来,越逼越近,最后一式收起,杨蕴灵足尖轻点,一跃至车辕上,随即迅速避入轿厢内。
只留下单敏还没来得及反应,被雨浇了一脸。
单敏:“......”
狭小的轿厢内,两人并肩躺下。
从前只有杨蕴灵一人的时候,他还能侧躺曲腿凑合一下。
现在身旁多睡了一人,他就只能平躺屈膝了。
以单敏的小个子倒是勉强还能抻直腿,只是手臂挨着的地方源源不断地传来热意,叫人难以忽视。
自打她歇了心思,就没再主动和他有肌肤接触。
平生第一次不是为了攻取男人而离得这么近,还真有些怪别扭的。
“师父,你继续讲那个山精的故事吧!”
时辰尚早,杨蕴灵也未有困意,便顺着她的话继续说道。
那夜过后,道观里又陆陆续续送来了三人,症状皆与第一人相似。
他们都是第一批结伴上山去打猎的人,又同时患下此邪症,一时间镇上传得沸沸扬扬。
可第一批上山之人并不止这些,为何有的人患上邪症,有的人却安然无恙?
于是师兄带着我们几人,一一走访了第一批上山的人,终于问出些线索。
说到这里,杨蕴灵侧头看向她,提问道:“你猜一猜,线索是什么?”
单敏也侧转过脑袋,顺着他的话迟疑道:“既然有人患上邪症,有人却没有,说明他们可能曾分开过,其中一些人碰到了什么。
又或是两批人在某件事物的抉择下有所不同,故而山精并没有影响到另一批人。
”
杨蕴灵满意地笑了笑:“是,正如你所说。
”
两批人的不同之处就在于,患邪症的那批人都往家里带回了山鸡,而未曾患邪症的那批人却是空手而归。
细问之下,才有人道出。
在雪山深处,他们碰到了一户人家。
一个老头儿带着自己的孙女,隐居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