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威不可触,规矩太多,我不习惯,省的给你们添乱,方师侄又要埋怨我。
城郊西北二里外的小坡上,有个青云观,是我的居所。
你们有空可来找我玩啊,随时欢迎。
”邵夫子并非是用与方宁等人商议的口吻,目光定在一‘阆品居’的酒楼前,马绳一拽便拐了弯。
方宁无甚在意,已然适应邵夫子的贪酒随性,只叮嘱了一句,“师叔你年纪大了,莫贪杯啊”。
倒是沈昱望着邵夫子一溜烟不见的身影,颇有意趣地回忆道:“皇上每每遇到师叔,都想招他入仕,可每每都会
被拒,着实有些尴尬。
好在皇上宽仁大度,从不计较,还夸赞师叔是谪仙之人,不该在阴诡朝廷中淹埋。
皇上是明君,但伴君如伴虎,师叔避而不见是对的,否则再拒几回,皇上面子终归挂不住,也会惹来其他朝臣的嫉妒了。
”
“做个逍遥散人也很好。
”方宁淡淡说着,举目四顾。
她自少时离京,便再没回过汴京,多少有些近乡情怯,尤其是对那位素未谋面的皇上,神色也多了份肃穆,心道:“父亲,希望我这次回来,能让恶人伏法、真相不再蒙尘,能尽快为你、为师傅报仇雪恨。
”
过了朱雀大街,按规矩做了几道盘问、查验,二人终于来到大庆殿门前候着。
沈昱见方宁手中一直攥着柴威信件,开口,“当今皇上年刚过三十,但为君已有十数载。
陛下年幼丧父,蒋太师不仅教他为君之道,亦授予他如何为人父为人子,亦师亦父,此等感情,绝非我们三言两语就能分化。
若是陛下不信这些,切莫与其争执,要徐徐图之。
不可太过激进。
况且蒋太师是当朝宰辅,心机深沉,势力遍布,你可不要给自己挖坑。
”
“我明白。
”方宁淡淡嗯了一声,瞧着皇门梁宇上偌大“明堂”二字,神翰雄伟,势若飞动,从容道:“扬仁化于宇内兮,尽肃恭于上京。
事在人为,陛下与蒋太师的情分难以撼动,我心亦不可撼。
”
说话间,殿门大敞,一身着四爪蟒袍的公公碎步朝二人走来。
那蟒袍银线云纹大氅足以见其身份贵重,
沈昱立刻朝着那公公拱手礼拜,微笑道:“何公公,有劳带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