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来得子,对那不争气的儿子徐立本极尽宠爱。
可那徐立本,拿着他们夫妻的血汗钱吃喝嫖赌。
我一早与徐老爹认识,每次来采买药材时,都会途径徐家饭馆落脚,买些吃食,同时麻烦徐立本帮我采购一些东西。
但三个月前,徐立本赌债累累,输的倾家荡产了,将我的三两银子卷款跑了,我本想报官,但念在他们真心待我,而且马洧城百姓也不待见我的份上,只好作罢。
徐老爹答应我,日后可以一直免费在店里吃饭。
谁知,没有以后了。
”
方宁感觉李昶所言不像假的,点点头,感叹着宽声安慰:“是个性情中人。
你放心,后面的事情交给姐姐。
你要是真没杀人,肯定让你好好地回村里。
”
说罢,她转头斥责了牢头,并警告不准在动用私刑后,与沈昱一同离开牢房。
“又是一个不眠夜啊。
”方宁看天上的云层颇厚,盖住已然稀薄的星空,独独禄存土星芒色毕现,幽幽道:“巳龙见之,虽起伏结穴,出人无寿。
都是些短命人啊。
”
沈昱朝着方宁视线瞧去,眼底是无甚所谓的孑然,“徐老汉活了六十又五,也不算短命。
此番星象,说的不一定是他,许是你我呢?”
方宁打量着沈昱,见他脸上对生死全然不惧,反倒心底多了几分清澄,调笑道:“师兄忘了,我替你补过卦,人过七十,还有桃花劫呢。
”
沈昱观察着方宁此话真假,很快低笑一声,“罢了。
无论真假,真相也离我们不远了。
去一趟徐家,看看徐老娘吧。
”
雾色深重,于晨曦与夜色交织中行路,方宁、沈昱犹如地府黑白无常般,无声无迹地进了徐家。
徐家草屋实在是一贫如洗,庭院除开打水的井口外,只有半截晾干的腊肉。
肉显然已经发霉,但似乎还有今日切开的痕迹。
方宁走到草屋前的脚步微顿,听声辨息,屋内应有两人。
她绕道到草屋的侧边,视线从破旧的纸窗瞧去,由于窗纸裂开一条贯穿的口子,能直接瞧见屋内构造。
徐老娘睡在榻上,似乎入了梦魇,嘴里嘀嘀咕咕,“老头子,你要带我走可以。
儿子是无辜的,可别害了他啊。
而床榻下,是抱着被子,一脸猥琐笑意,春梦无边的徐立本在喃喃自语:“小美人,等爷赢了这一把,便来寻你作乐啊。
”
方宁与沈昱视线一接,对李昶的话更多了一分信任。
二人正欲进去审问,却见门口疾步来了五六个壮汉,一脚踢开房门,直接走到徐家母子身前,一人一脚的踹醒。
“徐立本,第三日了。
我看你往哪儿逃,你是断手还是断脚啊。
”领头的大汉身上穿的是某个赌场专用的看场子的衣服,说话间,已经拿着一把斧子,抵在徐立本左腿上。
其余的人,堵住徐老娘叫嚷的嘴,晃着尖刀威胁道:“死老太婆,再喊一句,我就捅你儿子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