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
此时庭院外的乌鸦已早早驱散,独留下一轮孤月,将天气划开分明的口子。
光影之下,暗月犹如一张窥视着他们的铜镜,让人悚然触立。
方宁也觉得他们再如此聚着,太过显眼,方才的乌鸦叫声不知道有没有被那群和尚发现,开口道:“今夜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一切等过了明日再商议。
”
刘胆既已被方宁拒绝,此时又畏惧那群僧人,自不会自讨没趣,先一步离开了验尸房。
沈昱瞧着刘胆的去向,抱手倚在门框上,心知方宁必不会坐以待毙,主动问起,“下一步什么计划?”
方宁想起小和尚与她说过凭空而现的猪精,与先前跟踪时寻不到踪迹的和尚三人,心中早有忖度,“我猜这寺庙里应有暗道。
所以我和刘胆才会跟丢目标,我得趁夜去一趟隐旭的屋里。
”
“你说明日的山道真的会顺利开辟完成吗?”沈昱此言虽是疑问,但语色较之如今凄冷的夜风更寒一分,心中早有定数。
方宁披上与暗夜融为一体的外衣,离开前叮嘱道:“师兄,你需尽快传信给师叔。
嘱咐他找代县司马参军来援助我们,若他们赶得上,我还能尽力救下这寺里的其他人。
若不能,恐怕他们再见不到黎明。
”
沈昱拢袖而立,月色下墨笔即挥,泛黄的绢纸上墨色与夜色相溶,仿佛在晕染一副无色的水墨,笔笔是生机与死契的交织。
方宁飞身攀越屋檐时,与她并肩的还有沈昱放出的飞鸽,急行千里,随着报时的佛钟敲响,只愿一切都还来得及。
她来到隐旭所处的院子时,瞧了眼和尚的住处,除了偏角的小和尚屋内亮着等,其余和尚都不在住处。
约莫是与他们先前所说一般去修山路了。
方宁轻推开隐旭的房门,露出半指宽的位置,供她将屋内看清。
果真没人。
她无声地沿着门壁,贴身进屋,顺手关上隐旭的房门,感知到屋内确实没有第二人的呼吸存在,才敢往里间踱。
方宁掌心拢着烛火的微光,生怕隐旭突然回屋,发现了光源,然而隐旭的里屋,实在一览无余,除开一张木床外,再无其余。
方宁瞧着头顶上方的横梁,心觉不对,“在青檀寺这两天飞檐走壁,也算是摸清了建筑结构。
寺庙外墙的悬山顶宽七丈,斗拱与横梁错落位置也应至少有横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