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的孩子一脸木然地坐在阵心,明明还活着,却像是死了一样。
先生虽已被激起了杀心,但到底没有对一个无辜的孩子下手。
他将差不多已经疯了的贝勒杀死之后,一把火烧了那栋宅子,而后将贝勒的儿子带回了北街。
阿烟记得那个孩子,他就像一个失去了灵魂的傀儡,瘦瘦小小的,一点都看不出来是个富人家的种。
起初,阿烟对他恨之入骨,也不曾拿正眼瞧过他。
因为这是一个恶人的后代,谁知道他是不是也跟他爹一样恶毒呢?
先生把他带回来,也只是怕他成为第二个贝勒。
只有北海先生会跟他说话,会关心他的衣食起居,然后慢慢的,那个孩子的眼神里重新有了光彩。
再后来,他被先生送走了,阿烟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阿烟才不会关心那样一个罪魁祸首的孩子,他那个时候恨不得他们全家死光。
所以他是哪天走的,去了哪里,阿烟都不知道。
不关心、不过问,甚至从头到尾都不肯跟他说一句话。
如果不是遇到了安平,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想起对方。
此时此刻,他错愕又茫然地看着安平。
安平还在喝奶茶,还是那么面瘫,让阿烟没来由地生出一股气来。
安平见他真的生气了,就不喝了,说:“那大概不是我,是我太爷爷来着,就跟托梦似的。
”
“托你妹!”
“我又没有妹妹。
”
“哼。
”阿烟转过头去,不理他了。
他需要安静一下,想一想这破小鬼为什么会梦到从前的事儿。
隔了一会儿,他又忍不住问:“你还梦到什么了?”
安平却站起来,说:“你等等,我再去买一杯奶茶,你还要吗?”
阿烟:“不要!”
你不喝会死啊!
安平很快又买了一杯珍珠奶茶,继续蹲在马路边,跟阿烟说话。
其实梦中的画面很模糊,也很零碎,他有时甚至看不清人的脸,但总能断断续续地听到有人在同他说话。
那个人背着光,想来应该是个长得很好看的人。
他的声音总是很轻柔,时而伴随着一声咳嗽,像是身体不太好。
有时他抱着自己,轻拍着他的背,反复地说“不是你的错”。
有时他会翻开书本,念书上的文章。
在他的叙述里生活总是很美好,这里的风景很好看,那里的东西很好吃,做一个矜矜业业的坏人,太亏了。
每一次,安平从梦中苏醒,就会在枕头底下找到那本一朵花。
翻开硬壳的封面,扉页上不同颜色的字迹互相挨在一起,充满了温暖和意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