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休要血口喷人!”老人仿佛被踩了尾巴,怒极。
“老师,你难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沈青书的声音却愈发平静,他看着老人日渐浑浊的双眼,说:“你教了那么多学生,看了那么多书,懂得那么多的道理,难道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你的儿子,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这么多年以来,他在外头,可曾回来看过你一眼?”
“他夸下过多少海口,可曾实现过一二?”
“父亲怕你难过、怕你撑不住,千幸万苦把他的尸体从外地带回来,骗你说他为国捐躯了。
他干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你不知道,他被处死的时候有多少人拍手称快你不知道,你只知道你的好儿子被人杀了、被虐待了,满身伤痕。
是我们在骗你,全世界都背叛了你!”
最后一层遮羞布,被连着血肉一块儿撕开。
老人的心忍不住颤抖,握着拐杖的手在哆嗦着,“住口、你住口!”
可沈青书依旧在说:“你忘记了,在你生病的时候,是我父亲冒雨背着你去看病。
他不曾因为你的儿子是汉奸就怀疑你,瞧不起你,依旧把我送去你那儿上课。
”
“他相信你是一个正直善良的人,甚至为你有那样一个儿子而感到难过。
”
“住口、我让你住口你听见没有?!”老人忽然开始剧烈地喘息,眼睛瞪得像一尾濒死的鱼。
他拄着拐杖,背脊逐渐弯曲,变成了一个沈青书从没有见过的佝偻老者。
沈青书难过又冰冷的看着他,说:“也许你仍然想自欺欺人,不愿意相信真相。
但不管你的儿子是不是汉奸,现在你是了。
”
一个善意的谎言,牵扯出了一系列的悲剧。
沈青书举目看着那些已经悄悄潜入,把小楼团团围住的人,忽然不愿意再多看那个男人一眼,转而抬头看着广阔无垠的天空。
天空啊,乌云密布。
唯一让他欣喜的是他从对方那里套出了话,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