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根系逐渐枯萎的花妖,渐渐失去了他的法力。
他开始生病,开始苍老,等待他的,无非是死亡。
闻言,许白沉默着。
傅西棠所说的“一些事情”是什么,或许就与那个神秘男子有关,只是许白怕勾起他的伤心往事,不敢问。
傅西棠便接着说道:“你最喜欢的那本一朵花,就是他在患病时写的。
得了病后他有许多事都记不大清了,就把所有事都付诸笔头。
他去世后,我替他整理好文稿,投到了出版社。
”
月凉如水,傅西棠清冷的声音似有魔力,又将许白的思绪慢慢带回傅北海活着的那个时候。
就是在这里,他坐在那个台阶上,不厌其烦地跟许白讲着钟爱的山川、云朵,哪怕是一片落叶。
他忽然想起了一朵花扉页上写着的那行字致人间的爱不移。
“北海先生是个很有趣的人,我就跟他坐在那儿说了好久的话。
他告诉我,住在湖边的树妖不会游泳,很糗。
”许白说。
“是吗?”傅西棠的眸中也泛起一丝涟漪,说:“我的书房里还有一些他没有发表过的书稿,你如果想看,可以拿去看看。
”
“那当然好啊。
”许白心里虽然因为北海先生有些伤感,但又很快因为傅西棠的话而开心起来。
这是不是代表,他与傅先生的距离更近了一点呢?
“对了,傅先生,昨天我发你的信息你收到了吗?一直没收到回复,我还以为是出什么事情了。
”原本发信息这种小事情,许白也没那么在意,可是他昨天发的信息,傅西棠到今天回来之前都没有回,不像他的作风。
舅老爷一向很注重礼数的。
“不是什么大事,我们刚巧进了一个大妖的结界,信号被屏蔽了。
离开的时候已经是今天早上,你大约在拍戏,我就没有打扰你。
”傅西棠说。
“原来是这样,傅先生这次出去,是去访友么?”
“不是。
北海死后留下了一颗花种,只是至今下落不明,我一直在找它。
”
花种?许白连忙问:“那拿回花种以后,北海先生还能活过来吗?”
闻言,傅西棠停下脚步,转头望着许白洒满月光和希望的眼睛,心里忽然像被春风吹过,温和而平静。
他说:“他的魂魄或许已经不在了,我也无法预判。
”
许白微微仰头望着他,想从他的眼睛里寻找到一丝哀伤,可是没有。
傅先生无疑是强大而平静的,隔着那层镜片,那情意窥探不到他眼底的那片海。
可今夜,他又与许白说了这么多的话,同他一起散步,一起赏月,这让许白怎么能不想歪呢!
许白定了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