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皮肤苍白?幼嫩,宛如一条脱胎换骨的毒蛇。
走到腥气冲天的血池边,他漠然地?低下头,金色长发如有毒藤蔓般垂下。
血池里?映出了他轮廓峻峭如雕塑的脸。
他朝血池中的自己笑了一笑。
伊法斯已死。
而它将代?替那条人鱼,活下去。
……
过度分割自我,让伊苏帕莱索得以挣脱赘余的身体,获得新生。
但?与此同时,由于神经细胞的切分,他也渐渐淡忘了从?前的伤痛。
伊法斯的那段记忆,如同泛黄潮湿的胶片,慢慢变得模糊。
有时他得很费劲才能隐约想起,他还认识过一只机械鸟。
他也忘记了,那一大团未得到完全消化的活性细胞还留在原地?。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管他呢”悄悄爬到了人鱼坟地?,钻进棺材底下藏着的小空间里?。
那里?有一具破烂仿生人的躯壳。
“管他呢”颤动着用?触手掀开它小腹的盖子?,一股脑钻了进去,从?头到脚将破铁壳子?挤得满满当?当?。
这就?是?它的家?了。
它像死去的婴儿重新回到母亲的生殖腔似的,感受着难得的安宁。
“管他呢”在那睡了很久。
过了一二十年?,伊苏帕莱索来过一次。
这条丧心病狂的人鱼把自己的精神丝切分了,想要做成帝国系统母机他甚至忘记自己还有一份活性细胞,比他自己切的那份大得多。
“管他呢”变成混乱的马赛克,漠然地?旁观一切。
伊苏帕莱索让它帮自己看守精神丝,它答应了。
管他呢。
反正不关它事。
潮起潮落,沧海桑田,墓碑上的苔藓死了又生,生了又死。
“管他呢”偶尔探出洞门口望一望。
海岸之?上建起了堤坝,堤坝旁延伸出城市。
一到傍晚,提着音乐灯箱的小诗人搭起摊子?,拉着手风琴,嗓音清楚而稚嫩:
我的鲜花泛滥成灾,
却?独独想念你的怀抱,
今天,不要送我鲜花,
请回到我身边,
像我爱你一样爱我……
同样的歌来来回回唱着,一转眼,小诗人变成了老诗人,老诗人又收了小徒弟。
堤坝的白?漆风蚀斑驳,拿着报纸的年?轻人经过,兴奋喊着施洛兰将军拜访地?球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