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味粘腻地?扩散开来,白翎恍惚中有种轻微的呕吐感。
胃好?酸啊……
他好?像坐在一艘核动力冲锋艇上,船体的肌肉硬得?像石头?,源源不断提供着?高?猛的动力,他感觉自己仿佛要晕船了。
“唔。
”
还好?他没有吃饭,什么也?没吐出来。
那条冲锋艇陡然提高?了速度,绷直船线,卡死在礁石的缝隙里?。
人鱼还是手下留情了。
亚成鸟的腔囊完完整整,只是惊险万分地?围观危险从旁重?重?擦过,下意识蜷缩了起来。
“我该给你喂点饭的。
”人鱼舒展起肩胛骨,单手捧了他湿.淋淋的脸,一下一下地?轻吻着?。
白翎浑身简直水洗过一般,之前的全澡白洗了。
他还在余颤,音调不清地?喃喃:
“……你想看我吐在你身上。
”
“我不介意。
”
“您可真是个?混蛋……”
郁沉轻巧地?补充:“不折不扣。
”
屋内的悬浮电视还开着?,夜间?主播满脸疲色,念稿子的速度都减慢了一半。
白翎转动灰眼珠,发现郁沉的注意力被新闻消息吸引过去。
他心底蓦地?一抖,绷紧了唇线,决定和盘托出:
“我炸了你的雕塑。
”
“嗯,我看到了。
”
“你没什么想说的吗……或者,训斥我。
”
郁沉却将小?雌性?窄瘦的腰环得?更近,方便捏起对方的下颌,观察并思索:
“我想说,我知道你今晚上为什么发疯了。
”
白翎扭开眼睛,微肿的唇抿成一条线:
“我就是这样的,时不时就发疯。
”
郁沉把他抱在手臂间?,发丝擦着?他的脸颊,蹭了一蹭,轻声?说:
“欢迎回家,小?疯子。
”
如?此亲昵,如?此包容。
白翎赛场被抓时没有哭,亲手炸掉雕塑母亲没有哭,被按在枕头?里?粗暴对待那么久也?没哭。
可他听到一句“欢迎回家”,就像被宽恕了的孩子似的,抓着?家长肌腱起伏的肩膀,哑着?嗓子嚎啕大哭起来。
他以前会默默淌眼泪,但从没有哭得?这么剧烈过。
或许,有人疼的孩子,就是会理直气壮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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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一起发疯的后果,当然要两个?人一起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