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郁沉那么心思缜密的人,不可能不懂。
像是了解他心中的纠结,郁沉语调轻快地?回答:“到了我这个年纪,也?该仗着年龄任性一些了。
”
白翎恨得磨牙:“何止是任性,简直就是,就是”
有些太顾着他了。
郁沉循着声?音走过来,轻柔抚上白翎被冷汗浸透的后脑,给他顺顺毛,不动声?色解起他的衬衣扣子。
湿成这样?,得尽早带去?泡热水,否则明天还得感冒加重。
让他忧心的孩子。
郁沉忽然?说:“一小时之前,你问我的问题,我现在可以改答案吗?”
白翎艰难地?回忆一下,想起在广场上似乎问过对方,自己是他唯一的什么。
人鱼回答说,小宝贝。
他那时候莫名出离愤怒,下意识觉得不应该是这个答案,小宝贝什么的,听起来就像哄孩子的话术,根本没把?他摆在平等的位置上。
白翎转了转灰眼珠,声?音淡淡:“您想改成什么?”
人鱼认真细致托着他的手臂,拽掉那件湿淋淋已经贴在身上发硬的衬衣,自然?而坦诚地?说:
“弱点。
”
伊苏帕莱索,唯一的弱点。
白翎神情怔了怔,冻僵的心脏又重新泵出一股热烈的鲜血,通过血管传递到四肢百骸。
比起“亡妻”那种用配偶身份形容的措辞,他更喜欢这类人性的暴.露。
白翎声?调依旧冷若冰霜,脖颈却?一点一点泛起薄红,说:
“我勉强接受您的新答案,但还需要时间来论证。
”
话音刚落,他被揽住腿弯一把?抱起,以绝对的力量感,扛抱到肩头。
“正巧,退休公务员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郁沉轻声?低笑?,手臂紧紧箍在他腿根,防止他下滑。
白翎神情微滞,勾住郁沉青筋粗棱的肩颈,心跳声?如擂鼓。
他觉得自己仿佛被放置在钢铁框架上,成了黄金履带上的小点心,安稳且不带颠簸地?运送到浴室。
郁沉将他小心放进浴缸,想摸索着调试水温。
白翎连忙拦下:“我自己来。
”
这种?小旅馆的热水时灵时不灵,有时候会烫得诡异,白翎怕他看不见烫伤到手。
郁沉退到一边,却?没有走,反而如同恶龙看守宝物似的,抱着手臂静静靠在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