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但他有奶喝,联邦的小孩可没有。
再后来,谣传越来越广,也越来越离谱。
每当奶车慢吞吞爬上坡子,大人们就会从家里冲出来,向它砸去鸡蛋和菜叶,老人们会牵紧孩子的手,皱纹缩成一团,“别去!那牛奶有毒!”
就连叮咚回响的音乐,也被骂做恶魔的靡靡之音。
可是幼鸟却觉得,那是世界上最好听的歌,他会跟着调子哼唱,牛奶喷泉~我长高长大的源泉~
同学们都认定他被魔鬼驯化了。
幼鸟反驳:“你们不懂,马上要过冬了,我得吃得饱饱的。
”
其他小鸟劝他:“长胖了会被老皇帝吃掉的。
”
幼鸟浑不在意:“吃掉就吃掉,我还没见过魔鬼长什么样呢。
”
其他小鸟给他起了个外号,叫伊苏帕莱索的小奴隶。
幼鸟想,如果能一辈子当奶车的奴隶,好像也不错?
第12章丰厚的馈赠被饥渴沸腾的胃酸蜂拥侵食……
在白翎人生中很长一段时间,每每想起伊苏帕莱索,浮现在脑海的不是铁血独.裁者,而是那辆整洁明亮的奶车。
不管沿途遭到多少排斥,里面的机器人都会不厌其烦地擦拭玻璃上的鸡蛋液,捡起从窗口丢进去的垃圾,打扫到一尘不染,仿佛强迫症患者的作品。
幼鸟也往里面丢过东西。
他自己。
救助所时常克扣经费,一场北风降临,外面是齐膝深的大雪,拥挤潮湿的大通铺里却不开暖气。
隼形目虽然厉害,可幼鸟的存活率很低,每过一个冬天,都相当于一次凶险的历劫。
幼鸟生病了好几次,隔壁床的小喜鹊笑话他,说这是魔鬼的诅咒应验了,老皇帝正在吸他的精血。
“你肯定活不过这个冬天咯。
等你死了,我就戴着你的围巾去学校。
”
幼鸟操起枕头,把小喜鹊揍得满地乱哭。
围巾是妈妈给的,临走前从脖子摘下来给他系好的。
幼鸟学着妈妈的样子,把围巾绕起两圈,其中一段塞进外套里。
他把鼻子埋进去,只露一双眼睛,假装那份温暖是亲鸟羽毛的守护。
他想着,反正自己都要死了,不如劫持一辆奶车,去任何自己想去的地方。
幼鸟在深夜里毅然出走。
雪花粘在洁白的睫毛上,凛风吹得人头痛欲裂,不惧风雪的小隼却伸展手臂,努力保持着平衡,在空无一人的广场上逆风而行。
快到了,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