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头盔和海洋族出行必备的水壶,加入那支队伍。
他梦见鸟司令,一个脾气有些急躁但本性不坏的中年人?。
他替对方?管账,对方?送了两根尾羽给他。
是只?好?鸟。
还?梦到星辰大海,激动漂航,他像是第一次出行的青年那样,晚饭后按耐不住性子,用力弹着船舱里的旧钢琴,给他们的歌声伴奏。
可醒来后,他躺在冰冷湿透的床上,心底空虚如荒漠。
好?似突然从嘈杂热烈的现场,被送回寒冷死寂的坟墓。
这里没有赴汤蹈火,英勇无畏,只?有他这具僵硬的半尸体。
在他身边的床桌上,广播沙沙作响,声音从耳膜骨传导至脑干,在天灵盖引起一小股震颤:
“白司令,你好?,作为记者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如果革命失败了,你会后悔吗?”
沙哑的声音,仿佛声带被剪碎过:“我不后悔。
”
“为什么?”
“因为我的一生应当如此度过。
这些事,这些为了自由送死的事……总要有人?去做。
”
总要有人?去做。
他年轻时也有这样的想法?。
有那么一刻,他多么希望自己是一个平民,能混在人?群里大声呼应对方?。
而不是这个虚弱的怪物先皇。
胸腔闷着一口气,他扯着吊针,急切想要坐起来证明些什么,却身体不稳一下子摔下床。
鱼尾巴重?重?磕在地上,雀蓝鳞片掉下来,成了昏暗房间里唯一的微光。
砖块在他身下裂成蜘蛛纹。
之?后小机器人?在扫除时,在床底发现了几片鳞片。
纯血人?鱼的鳞片很贵重?,它按照惯例问:
“需要存起来吗?”
他却嘶哑地说:“不用。
丢了吧。
”
又过了三个月,一月底凛冬正盛,《冰激凌广播》在首都星上空响起时,冬季的云层厚得堪比棉被。
政府先是宣布进入最后紧急状态,又用了一周宣布投降。
他们与革命军,正式进入谈判阶段。
机器人?趴在落地窗前,用30倍镜望去:“旗帜!他们在广场上竖起了旗帜。
破破烂烂的,满是洞和血。
”
人?鱼动了动耳鳍,问:“什么样的旗帜?”
“和老帝国的一样,只?是改了颜色,改成番茄的颜色。
”
郁沉顺着它的形容想象了下,很贴切。
他不禁笑了一笑,那笑容在他脸上残存许久:“好?热烈的颜色,比我的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