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语调温和?:“明天就是五月了,春天过去,该暖起来了。
”
“啊……这样。
”木桩鸟已经词穷。
他接不上话,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五月,他何尝不知道天气该暖和?了呢?大街上的人们穿起薄衫,只?有?他,裹着?不合时宜的皮夹克,没有?办法,身上血液不流通,就是会时常打冷颤,冷得四肢发麻失去感觉。
人们都逐渐走向夏天,而他,好似永远留在了冬季。
木桩鸟悄悄望了D先生一眼,藤蔓似的金发,脸上带着?和?善的怜意,那是积年教养沉淀出来的品性。
可望不可即。
突然?,木桩鸟使劲把徽章塞过去,也不管D先生要不要,转身就走。
一只?手伸过来,准确握住他的手腕,“你没拿你的花。
”
木桩鸟不敢回头,硬着?声说:“那不是我的花。
”
“我在等人,只?有?你和?我说话了。
”D先生声调慢慢的,有?娓娓道来的意思。
“……别?等了,你要等的人早就走了。
”
“他是什么样子的?”
木桩鸟昂起脖子,深深换气,逼下眼角的湿意,决绝地说:“是那种年轻漂亮的omega,能……能配得上您怀里的这盆花。
”
D先生略微思索,反而问他:“你喜欢花吗?”
木桩鸟当?然?喜欢。
哪只?小鸟会不喜欢花花草草呢?哪怕他这样的烂毛老鸟,也是喜欢得不得了。
“不喜欢。
”
木桩鸟强逼着?自己回答:“先生,我从来不喜欢什么花,我甚至认不出您带的是什么花。
”
D先生温柔道:“这是玫瑰,真?正的玫瑰。
味道很香,放在屋里祛除霉味,便能少做噩梦。
”
木桩鸟呼吸瞬间窒住了。
D先生,记得他的话。
还?把那么细小的抱怨,放在心上。
梅雨季的天阴沉沉的,站台里光线也愈来愈暗,人们执着?伞经过站台,不约而同扭头一瞥,露出些?奇怪神情。
全?世界都能看到,木桩鸟正低头狼狈地抹着?眼泪。
唯有?D先生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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