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老家伙,能下棋赢了他?二十年……一路上,木桩鸟目光追逐着一切路过的老者,却没有一个?符合他?想?象中绅士,儒雅,理智的D先生。
转过一个?弯,抬眼便能看见车站。
此时此刻,车站前停着一辆公共飞车,人流不息,挤下来一波又冲上去一堆,海浪似的不休不止。
等这?股浪潮退去,灰白色巴士慢慢启动,浮动的微风吹散了一抹金发。
木桩鸟瞳眸微微睁大,在这?片沉重的色调里,唯有那个?人是彩色的。
对方?抱着一盆娇艳的鲜花,颀长伫立,容颜雍容辉煌,让人情?不自禁想?到军战节花坛里最峻峭的雕塑。
用完之后,会被战士们?套上罩子,小心收藏进?仓库的雕塑。
这?样的事物在贫民区的车站显得极为突兀,以至于巴士开走了,人们?还趴在窗户上,使?劲观赏。
木桩鸟也喜欢这?样漂亮的东西。
换做二十多年前,他?说不定会上前搭个?讪。
可?他?现在的任务是找到D先生,一位会下棋的老绅士。
拿出?屏幕碎裂的终端,上面有一条未读消息:
[Desserped]:我到了,抱着花盆的那个?是我。
木桩鸟心脏骤停一瞬,站在街角的阴影里,呆滞望向前方?。
手里的破雨伞掉在地上,绵细小雨针扎似的洒下来,流进?他?红肿的眼窝。
搞错了吧。
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木桩鸟深深垂下头,入眼即是自己肮脏的鞋尖。
上面沾染着下水道的淤泥,污浊不堪,根本拿不出?手。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是现在?
如果他?还年轻就好了。
十九岁的他?,也曾年轻漂亮过的,如果有那副样子,肯定能毫无顾虑地走出?去,自信地挎着胳膊,拉对方?出?去喝一杯。
好失望。
他?对现在的自己,只有失望。
穿着破皮夹克,肿着手脚,一脸病容地出?现在对方?面前,只会让别人感觉惊吓吧。
木桩鸟拼命把自己藏进?阴影里,张开苍白起皮的唇,昂起头颅,让雨水流进?眼窝里,湮没眼角的泪意。
他?与?那个?车站,仅仅隔着一百米,却无法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