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翎顿了顿,眼底有不易察觉的真诚:“我这里有一份工作,我觉得除了你?之外?,没有任何人更适合它。
”
流浪汉一下子抬起浑浊的眼睛,嘴巴微张。
白翎郑重而坚定道:“一个播音员的工作。
”
乌利尔之前让他找解说员,正好这里有个合适的人选。
况且……
让激昂呼唤着“伊苏帕莱索胜利”的声音,重新回荡在这片大地上,应该再没有比这更让人闻风丧胆的武器了吧!
流浪汉震惊地眨了眨眼睛,想说些什?么?,可是话未出口,被风霜侵染的眼眶已经先噙满了泪花。
“啊……不好意思……”
他尴尬地笑了笑,深深低下头,抬起肮脏的手背,很快擦了下眼睛,又擦了一次,弄得眼角皱纹都湿润了,才站起来摘下帽子郑重地鞠了个躬,接着在衣服内层擦干净手,谦卑躬身,朝白翎做了个邀请握手的动作。
白翎毫不犹豫握上去。
流浪汉紧紧握着他的手:“很高兴能为您效力,朋友。
请您相信,我非常愿意接受这份工作,这是我整个人生收到最好的感恩节礼物,谢谢,谢谢!”
他情难自?禁地连说了好几个谢谢。
白翎神情冷淡,但眼底似有一团火在烧:“您可能不知道,我是听着您的声音长大的。
”
“或许这次不能以新闻播报那么?正式的方式。
”
“但我始终希望,时代的回音能再次通过电磁波传向世?界。
”
流浪汉忍不住用帽子捂了下脸,遮住自?己又哭又笑的表情。
时代的回音……
多?少?年?了,居然还有人记得他的声音。
“是的,是的……”流浪汉掺了湿沙子一样的嗓音,又变得铿锵有力起来,他激动地说:
“哪怕只有一个人记得‘它’,那么?……那个时代便不曾真正落幕!”
他们?都知道,“它”指的是故国。
之后,白翎将买来的东諵沨西送给播音员,又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好好洗个澡,买一套像样的西服,明天去乌利尔那边报道。
流浪汉实在觉得受之有愧,反复焦虑地问:
“说真的,有什?么?我能帮你?做的吗?不管是什?么?,请务必告诉我!”
看?到这位播音员先生,白翎不由自?主想起那台修不好的收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