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白翎还算满意,遂斟酌了下,抛出第二个疑惑:“凯德看你不顺眼,又想逼你交出权杖,你为什么不想办法离开这里?”
不明的情绪从郁沉眸中一闪而过。
白翎以为自己看错了,再去看,郁沉已然眼帘微垂,疲惫笑着说:
“我脚下踩着的我的故土,身边走着我的子民,我去哪里都是自欺欺人,这是我的国家,我还能走去哪?不论去哪,都没有区别。
”
短短一番话,差点让白翎的表情崩塌。
他忽然心跳加速,死死抿着唇陷入沉默。
有一股奇怪而莫名的感觉攥住了他的心脏,似乎是恐慌不安,又像是近乡情怯。
他总觉得,再继续问下去,自己良久构建的认知将彻底毁坏……
白翎把头扭向一旁,下唇颤颤印着齿痕,突然说:
“第三个问题我还没想好,下次再问。
”
郁沉转动无焦距的瞳仁,似乎预感到什么,只说了句:“好。
”
白翎又问:“你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郁沉说:“我也留到下一次。
”
白翎轻微扯了下嘴角,是嘲讽也是淡漠。
他并不会告诉郁沉,这就是最后一次,自己再也不会来了。
就这样吧,他已经验证了答案。
枪口移走,白翎毫不留恋地转身走开。
刚靠近门口,侧卧门幽暗地滑过,闭紧,上锁,一气呵成。
白翎回过眸,精致的脸颊笼罩在阴影里,斜睨身后的人鱼,语气中带了危险的威胁:
“别弄得太难堪,把门打开。
”
那条人鱼视若罔闻,手指一动,抽出衬衣口袋里的黑色钢笔。
然后,倒空墨水,尖锐的笔头往自己手腕锋利一割。
鲜艳欲滴的血珠立即渗出。
空气中迅速弥漫起颓靡醇厚的木质幽香,犹如沉在海底的庞大巨船,在穿越世纪后零散得被打捞上岸,潮湿的桅杆混合着海藻发酵的腥甜,诡异而醉人。
白翎脑中莫名浮现出諵沨这副场景。
很快,他意识到,正在发育中的腺体已经使得自己能隐约闻清alp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