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彤体态僵硬麻木,双眼的目光却与之不匹地?透亮。
与喻羡相处过的短暂的日子?,是她脑海里,为数不多的美好回忆。
她的人生已然废墟一片,偏偏照进了一束名?为“喻羡”的光。
“也许,从我妈妈选择嫁给他开始,我的人生就是一滩烂泥了。
有时?候是小?打小?踹,喝了酒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酒瓶、皮带、枕头……手边有什么称手武器就拿上什么。
其实身边邻里邻居都知道?,他们选择当哑巴,我报警报过无数次,没有人愿意为我发声,哪怕一次。
”
“高?考结束,我以为我终于逃离了那个恶魔,逃离了那个家。
离开没多久,身体就开始不舒服了,一些症状让我很难不联想到……那是我考到林镇后的第一次回家,见到他的那瞬间脑子?很乱,我……”
喻羡握着听筒的指腹,不禁泛白。
她很难不想到从彤曾经支支吾吾的那件事。
从彤收到了那张宣告了她人生又?一次偏航的诊断单的时?候,孤零零地?坐在医院走廊里。
身边的人都成双成对的,只有她靠着双臂紧紧环绕自己才能汲取些力?量。
高?考刚刚结束的第二天,从彤从自己的房间醒来,□□明?显的撕裂痛感,让她有些不好的预感,但偏偏在脑子?里又?找不到关于前夜的任何记忆,她站在正埋头吃早餐的伍何面前,内心挣扎了几番最终也没能问出口?什么。
她想的是,反正能逃走了。
再也不会回来。
没想到命运和她开了这样大的黑色幽默。
麻绳也专挑细处断。
隔着玻璃窗,喻羡注视着女?孩有些单薄的身子?,忽然有了想抱抱她的冲动。
里外相隔,注定别无他法。
她只能看着从彤那张娴静的面容,尤其是那双不再有光亮流淌的眸。
或许再多的言语都注定无力?,喻羡只是淡淡勾了勾唇角。
从彤曾经无数次地?说过喜欢看喻羡的笑。
她将空着的右手抬起,叉开双指,比划到了唇边,将笑容加得更深了些。
“我没想伤害过你,真的。
”
“我知道?,”喻羡不否置,“要不是有你拦着,我怎么可能从伍俊良的手里毫发无损地?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