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她在电话里哭,说邹潮的检查结果不好,医生什么都不肯说,只说等结果出来再看。
邹良去西北前,给他们买了体检套餐,邹潮在三年前查出尾椎上长了个肿瘤,所幸是良性的并不影响。
一周前邹潮频繁发烧,医生怀疑和肿瘤有关,开了更详细的检查。
陈春梅到底是年纪大了,她的骄傲随着眼角的皱纹变松变软,原本只是想给儿子说说情况,可一张口就忍不住哭出声来。
邹良挂断电话,拿起钥匙下楼。
地下车库空气沉闷,他坐在方向盘前掏出手机。
迟疑了几秒后,在导航页面输入“江州县泉灵村”。
导航规划出一条绿色的长线,4小时52分钟,454公里。
那是邹良逃避了5年的家乡。
不是法定节假日,路上并不堵,邹良在凌晨赶到县医院。
病房静悄悄的,陈春梅没睡,坐在病床旁边看手机。
这些年邹良总是工作忙,总是不回来。
陈春梅和邹潮去过几次西北,路途太远,每次回来她都会跟邹潮念叨好几天。
陈春梅曾经最大的愿望就是儿子能出人头地,如今邹良真的做到了,她又常常自责以前对他太严厉。
求名求利哪有什么尽头呢,陈春梅上了年纪,早没了年轻时候的锐气,她现在只希望邹良常回来看看,找个对象,成家作伴。
陈春梅一看见邹良,眼角又红了。
她揩揩眼泪,小声抱怨:“大晚上的,开车多危险,不是叫你明天再回来。
”
邹潮在床上睡得正熟,邹良问道:“爸爸还好吗?”
“他看着是没啥事的,能吃能睡,就是那个医生说得我啊。
”陈春梅压着哭声,“我心里怕。
”
邹良说:“等明天看看报告,有问题我们就转院。
”
儿子回来了,陈春梅心里有了依靠,很快就收起情绪。
她从床头柜里拿出苹果面包,塞给邹良垫垫肚子,又从床底拖出一张折叠床,让他赶紧躺下休息休息。
邹良不饿,也不累。
他叫陈春梅去旁边的宾馆开间房好好睡觉,自己来陪床就行。
陈春梅断然不肯,争执了几句,邹良出去开房睡了。
一大早,邹良领着包子热粥来到病房,家属们看见,都朝陈春梅打招呼:“这就是你家小子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