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让他们别气,我给他们赔罪。
”
忽然寂静的小店成了喧嚣闹事里一个异类,这更是暴风骤雨前的沉默,祝富华的拳头暗自攥紧了,他转过身,把案板上一大盆清水浇在了王月香身上。
水是凉的,在夜里尤其凉,泼出去时落在人身上,落在地板上,比四年前得知婚讯那天的暴雨激烈,也比几个月前离开深圳那天的雷雨迅猛。
祝富华深吸了一口气,把盆子扔在了原来的位置,发出“哐当”的声响。
“我要再雇两个人,你不用在这儿忙了,想休息多久就休息多久,”祝富华低声地说,“我要回去,离开深圳,开一家更大的店,我当了二十几年傻子,也该当一回人了。
”
祝富华心里没那么笃定,更不可能镇静,他刚才所做的事完全是极端的冲动所致,他暂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完全没错。
可他不想思考那么多,因为他正在一个绝境中,他只能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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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丰年管蓝思哲叫嫂子,吃她的细手捧过来的饼干和糖。
连里开军属联谊会,成了家的、单身的都到了,蓝思哲在所有人中不一样,她穿着一件漂亮的白色大衣,头发烫得云一样蓬松,铺开在脊背上,她不像其他女人那样带来一两样拿手菜,而是站起身与大家颔首,说:“很荣幸参加本次餐会,希望大家都能过得平安,过得幸福,实现自己的理想。
”
家属中没几个有高学历,那几个读了大学的,也早就被家庭生活磨平了棱角,她们皆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蓝思哲,在嗑瓜子的间隙埋下头窃窃私语。
无疑,蓝思哲是个好人,她只是不足以面面俱到,因此招来一些不理解、不喜欢,她给餐厅里坐着的人分带来的饼干、糖果、巧克力。
“我认识的,”蓝思哲用胳膊肘戳着蒋杰的前胸,制止了他的介绍,说,“刘丰年,婚礼上来帮过忙的。
”
食品的银纸袋“哗啦”轻响,刘丰年捧着双手等待,像是等来一场圣女的恩赐,他说:“谢谢嫂子。
”
“不用谢,听说你要复员了,以后常来家里坐。
”
“那当然好,但是怕打扰你们。
”
始终,刘丰年只瞧了蒋杰一眼,他的视线落在蓝思哲脸上,神态与平时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