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华怎么说她便怎么做,慢悠悠将那只脚放回了门外,说:“等吃完了饭,我把你的被罩床单也洗洗,还有什么要洗的衣服鞋,全都交给我,我一个下午就洗完了。
”
“不用,我自己能洗,”祝富华觉得浑身都不自在了,他站在原地,看着齐慧兰说,“你是客人,用不着你干活,也用不着伺候我和我妈。
”
“富华,我都习惯了,我在娘家也这样,”齐慧兰又用围裙揩了揩手,她露出一丝笑,说道,“你不要觉得不好意思,以后家里的家务都交给我来做,你只管忙外面的事儿,我闲话不多,就是喜欢干活,没事儿,我乐意。
”
祝富华心情没那么好了,他咬着牙,说:“卓教授家的保姆也干这些活,你是来做保姆的吗?”
“对,那可能也一样,富华,我们女人这辈子,不就是做媳妇,生孩子,伺候男人,你别想多了,我是心甘情愿的,不会觉得苦。
”
齐慧兰总是笑得内敛又笃定,她离开了隔间的门口,祝富华重新坐在了地上,他没心思玩糖纸了,就把全部的东西都收回去放好,桌子最左边的抽屉上了锁,里面只有两样东西,祝富华很想打开看看,却有些犹豫,他去堂屋的花盆里找钥匙,慌慌张张地回来,终于将抽屉打开了。
里面有一双手套,一张黑白的一寸照片,手套是陈淮水用过送给他的,照片是陈淮水藏在连环画里送给他的。
照片里的陈淮水穿衬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表情有些严肃,可眼睛里全都是天生的温柔,祝富华看了好几眼,才把抽屉合上。
他觉得,关上抽屉是折磨,打开抽屉更是折磨。
饭桌上,齐慧兰给祝富华夹菜,祝富华全都挑进王月香碗里,他连半个馒头都没啃完,就说自己饱了,说想去巷子里转转。
“去打电话啊?”王月香直截了当地问了,问了就是警告了,收到警告的祝富华立即收敛着情绪,重新坐回了凳子上。
他说:“不是,不打电话,打什么电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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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到了晚上王月香也不许开灯,除了齐慧兰来的那半天,其余时候家门都是紧闭的。
小半根白蜡烛闪动着火苗,王月香借着光做针线,祝富华还在写陈淮水教他的数字,一个个慢慢地练,全都写得整整齐齐,一个数字要连着写好几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