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我稀里糊涂就答应了。
楚孜行李很少,反倒是我比较多,打车到了一个老弄堂,车开不进去,只能停在巷子口。
一下车,就有一群孩子叫嚷着从旁边经过,手里拿着不知道是水枪还是模型枪的玩具。
你小时候也是这么长大的?我问。
嘻嘻,我是孩子王,当年桐油巷的孩子全都听我的。
楚孜笑得眯起眼,我第一次见她笑得这么开心。
楚孜带着我熟门熟路,七拐八拐地走到一个贴着褪色春联的铁门前。
平房的房顶开着水红色的山竹英,攀延在青灰色瓦片上,还有的长得好,就垂落在青白的砖墙前,噗噜噜的一大把一大把,遮掩了半面嵌着半旧的彩色玻璃窗子,好像女孩流泻的头发上别着的发夹。
我看见楚孜悄悄理了理自己的头发,不由微微一笑。
楚孜拍门,拍了很久,越来越用力,却始终没有人开门。
楚孜不耐烦了,脚都上了,开始踹在门上。
你不打个电话进去么?家里人可能有事出去了。
楚孜愣了一下,没有看我,眼睛从门缝向房间里看。
不用,我家没有电话。
我没想到这个年代居然还有人家里没电话,但也不好再问什么,就住了口。
我看她已经急了,眼圈都有点红,实在不忍心。
就到隔壁问了问。
隔壁是个四五十岁的大婶,光看长相就知道很爱八卦邻里之间的家长里短。
听我问道楚孜那家的时候,大婶撇了撇嘴,眼中露出一抹不屑,啊呦,小伙子你说那家啊,早就没有人啦。
老太太成天让人逼着还债,又听阿城回来说小孜那个鬼丫头做什么不好居然学人家做小姐,上个月脑溢血又犯啦,阿城把老太太送到医院去,还没几天就走啦。
幸好那老太太还有老人保险哈,要不然医药费我们都不知道找谁讨欸,可是骨灰盒我们也是出了钱的哇。
啧啧真是……当年小孜那丫头学习很好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