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南笑笑:“朕不明白公主所指?”
容嫣非愤然上前,容色嫣红:“不明白?你为何要杀唐世言?”
“公主,唐世言临行立下军令状,若不能解决阿那犯境之事,便自裁于朕的面前,如今,他更是首战告败,朕令他下狱,处死,有何不对?于我大沅国政,公主是否插手太多?”李昭南眸光暗淡,声色俱沉。
容嫣非怔忪,李昭南如此的样貌,全然看不出,即将处死的人,是他曾经的生死兄弟!
“陛下,难道,曾经的种种您全都忘记了吗?是谁……肯为您出生入死,无悔无惧?是谁……肯为您流血牺牲,义无反顾?此番,他不过败了一阵,胜败乃兵家常事,您便如此不念往昔之情?试问,您于心何忍?”容嫣非动情处,不禁泪水盈盈。
烛辉里,她目光深深哀愁,李昭南缓步走下龙案,窗缝儿拂进的冷风令眸光更寒:“不然怎样?阿那的两个条件,朕不可能应下,梁州水患、苏城冰灾,朕不可能同意容尔丹如此巨额的议和条件,而与朕为妃……”
李昭南冷冷挑唇:“公主可愿意吗?”
容嫣非一怔,李昭南目光冷似寒霜,似乎毫无破绽可寻,火影在帝王脸上飘忽不定,芷蘅只是一边静静看着,她始终相信,李昭南不会绝情至此。
月色苍白,容嫣非目光忽而柔软,幽幽望向殿外。
“陛下果真要杀唐世言吗?”容嫣非沉声说。
李昭南道:“除非,有一个坚实有力的理由,令朕信服!”
容嫣非幽幽一笑,回眸说:“我想见他。
”
李昭南毫不迟疑的向殿外吩咐:“来人,将唐义公带到栖霞殿来。
”
容嫣非暗自凝眉,李昭南既如此决然的要杀唐世言,却为何如此轻易的便要自己见她,且不是令她前去天牢,而是将唐世言传到栖霞殿来?
“陛下不怕唐世言半途跑掉?”容嫣非挑眉道。
以唐世言的本事,这不无可能。
李昭南却从容笑道:“他不会!”
如此坚信的眼神,更令容嫣非不解,既然他如此信赖唐世言,却又为何一定要杀他?
许久,殿内皆是冷冷沉默。
芷蘅缓步走到李昭南身边,她眉间亦是许多疑惑不解。
李昭南的心思,恐非常人可以体味,而自己,终究也只是比别人多了解一点点罢了。
若说看透了他,这世上恐没有人吧?
殿口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三人一齐看去,只见唐世言一身囚衣,迈进栖霞殿,侍人一个低身,李昭南示意他下去。
殿内,只有他们四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