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该往何处。
唐世言冷笑一声:“是要自行了断,还是要我动手?”
红天脸色惨白,手脚顿住,从小习武,此时此刻竟不知该进该退。
唐世言蔑然一笑:“妄你跟我这么多年,挥剑自尽的魄力也没有,还是叫我送你一程吧!”
说着,一剑刺去,鲜血溅在浮花纱帐,斑斑鲜红如同落在雪地里一朵朵凋谢的梅瓣,红天身子轰然倒地。
芷蘅不自觉向李昭南靠去,将脸容埋在他的肩窝。
李昭南看看她,她瑟缩的身子,柔若无骨,他缓缓抚她的发,那样熟悉的感觉,如此熟稔的动作。
曾经,这手指滑过墨发,牵连许许多多的纠缠。
她曾笑说,他无聊,总是喜欢玩弄她的发,缠缠绕绕,纠纠结结,不知有什么好玩。
可而今,还是这双手,还是这轻而熟悉的动作,她的心,却无端端的如那纠缠的发,绞痛不已。
一切看似过去了,可……还没有。
“你就是芷蘅,对不对?”适才,面对孙守波凛然冷冽的声音,变得幽柔。
芷蘅缓缓抬首,泪眼里,若隐若现的深刻情意,轻易泄露了她的心。
李昭南凝望的眸,依然深远,他另一只手,缓缓抚上芷蘅如雪容颜,他薄唇颤抖,眉宇间挥不散的寂寞孤独,似乎只在这一眼间,湮灭!
“只有芷蘅,会在我吻她时,不自觉的抱住我,再从身后用手扣住我的手臂,只有芷蘅,在我吻在她耳后时,会同样吻我肩上的伤痕,别再想骗我!你骗不了我!”
李昭南忽而冷了眼光,可那冷光里,又有多少前尘往事、刻骨铭心的深爱:“昨夜,我还不肯定,我要你走,是要你远离今天的一场杀戮,可你没有走,我想这便是天意,我没有醉,我很清醒,当我吻你的时候,我便肯定了一切!”
芷蘅泪落如雨,这些曾经的点滴,这些封存在记忆里的细微末节,她从来都不曾在意,可是,他竟这般记在心里!
李昭南眼光一点点移到殿口,容嫣非正提着流血的弯刀走进殿来。
这一战,看似云淡风轻,可是他知道,栖霞殿外,早已淡了风色,浓了血腥。
尸体横陈的场面,便亦如每一次跋涉过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