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陶家人收拾了碗筷,洗漱后就去睡觉。
吹灭了烛火,方雾又抓着陶兴永的手跟他说话。
掌心的手虽没有动静,但窝在男人肩膀,能感受到他的呼吸他也安心。
“今日乱得很,这大白天的,竟然有人进屋就抢。
鱼哥儿也跟着跑出去帮忙,吓了我一跳。
好在没事。
”
“从流也来了,你该是听到的,在哥儿屋里教几个小的念书……”他眼中藏着希望,神情安然,嘴角带笑,“以后哥儿的孩子必不会像咱家一样是泥腿子,定能生活富足,从小上学堂。
”
泥巴稻草糊的墙不隔音,方雾的说话声还是传到了隔壁。
陶青鱼睁眼看着屋顶,安静听着。
像幼时熟悉的催眠曲调,缓缓的,轻柔地拉得他眼皮摇摇欲坠。
屋里漆黑,看不得一丝光亮。
迷糊睡着前,他还想着许久没去县里,也不知道如今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
此时,县衙。
黑云压空,下了一日的雨依旧未有停歇。
雨滴打在青砖黛瓦上,似珠帘线断。
疾风骤起,如鬼哭狼嚎,呜呜吹得人莫名胆寒。
赵绮被关在屋里好些日子,砸也砸了,骂也骂了,始终出不来门。
恍惚过了天日子,这会儿陡然听着开锁的声音,她迅速从床上爬起来,背对着门坐着。
“小姐,老爷来了。
”
赵绮不语。
赵成鹏的影子落在屋里,像一只巨大的蝙蝠展开了蝠翼。
他面覆阴影,看不清表情。
“收拾东西,今晚就走。
”
赵绮还气着,语气极冲道:“去哪儿?姨母家你又不让我去!”
没等来人回应,赵绮转身,只看他爹匆匆远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