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特别安静。
际修眼睛又透又净,他乍一看以为是这个孩子哭了,其实没有。
他眼睛好像本身就是那样的,像块澄净的黑玻璃。
好像一不小心,就能碎一地。
要好好护着。
不能磕了碰了。
际修接到父亲通讯的时候外面嘈杂的广播声刚刚停止。
他看见通讯号码的第一瞬间,耳根的通红就已经褪了个干干净净,脸色苍白地像个死人。
这么多年。
他看见父亲的名字依旧会出现生理性地恶心。
他走出实验室,来到天台,天台的风大,能把他的生理性不适降到最低。
父亲第一句还是小选:“小选的药没有了。
”
“我上次给你药的时候已经说过是最后一次。
”
父亲顿了顿,沉声道:“际修,小选情况很危急。
”
际修唇角扬了起来:“和我有什么关系。
”
际修以为他至少会打打感情牌,说“因为小选是你的亲弟弟。
”
可他说:“际修,因为你还在我的地盘上。
”
……没想到还是威胁。
际修垂眸:“我知道了。
但别想让我给太多,我自己还要活命。
”
说完,际修就按了挂断。
他没办法反抗,如果他不想像原来一样没日没夜浑身插满管子,当际选的专属取药仓的话。
际修低头点了根烟,这里风大,他点了三次才点着。
际修不轻不重地吸了两口,挽起了他的袖子,手腕内侧有根细细的红线。
这段日子,红线颜色好像又深了些。
但也没关系,他很早就见过小选这个位置的红线,红地滴血,比他严重不知多少。
际修忽然笑了。
他只要等,等小选死在他前头。
估计也没多少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