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棠推着落灰的行李箱,陆霄穿着皱得不成样的外套,伤口留在嘴角处。
两个人风尘仆仆一身狼狈地出现在接待台前,像刚刚环游过世界归来且路上还跟索马里海盗进行过一番殊死搏斗。
两个人站在前台面前,谁也没有看向谁,唯独肩膀隐隐相碰。
下意识的距离,或许比眼神还更容易让人暴露。
“我们就要住在这里?”陆霄单手插兜,抬起眼睛问道。
他身上那件价格六位数的外套,现在皱得可以脱下来当抹布,但是人随意杵在柜台前,视线略略扫过,就能把这地方衬得低入尘埃。
前台觉得自己的腰杆都低了起来。
“不是我们住在这里,是只有你住在这里,我今天还要回家住。
”夏棠纠正他,“而且都告诉你了,这里重新装修过,又不是原来那样的房间。
”
“我不能也祝你家吗?”陆霄问,“奥特曼床单的那间房也可以。
”
“没有你的房间――我都告诉外婆你已经出国了,你好意思劳烦七十岁老太太帮你收拾床铺吗?”
夏棠叉腰说。
到最后果然又成了这样。
从车上跑下来的时候,她就有所预感,自己绝对是在自找麻烦。
气势汹汹地教训完,她又转回头,在柜台前搓搓手,谨小慎微问:“请问你们这里有没有……那一种――不需要身份证就能开的房间?”
“有。
”
前台有些懵地望着被教育得闭上嘴的模特般的男生,下意识应道,“要大床还是双人间?”
大床一点也不大。
但是房价要便宜三十块钱。
尤其是大少爷还没带钱包。
他从A城跑到这里居然没带钱包。
夏棠更是翻着钱包,肉痛得仿佛被门夹到手。
怏怏推着行李箱到房间,轮子卡在门边的缝隙里,陆霄握过她的手,换到自己来提,轻巧地拎进门内。
房间的门关上,夏棠还在口袋里翻找房卡,没来得及掏出来,下一个瞬间,已经落入一个密不透风的拥抱里。
是薄荷,尘土,还有风雪的气味。
就像在车站前那个拥抱,一样的气味,一样咚咚的心跳声。
没有那么用力,像是要勒断肋骨,但是体温仍然紧靠,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