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百合花,大厅又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房子很大,哪怕少一个人也根本看不出变化。
何况去世的那个人,在此前的那一整年里,几乎都插着管子躺在病床上,只有很少的时间会被护工推倒庭院里,晒一晒外面的太阳。
唯独夜里独自睡在房间里时,他才会忽然觉得这地方格外空荡。
半夜睁着眼睛看这间黑沉沉的房间,就像身处在宇宙的最中央,空荡得只能听见风从心脏里穿过。
某天夜里,窗户传来嗒嗒的轻响,就像鬼故事里夜里敲窗的吊死鬼。
他拉开窗帘,月光照进房间,夏棠不知什么时候从她的卧室里跑出来,爬上窗外的樱桃树,摇摇欲坠地坐在树的枝丫里,朝他房间扔小石子。
他打开窗户,才能听见她说话的声音。
“喂,你总算出来了。
”她坐在树上说,“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
茂密的树影遮住月光,女孩的身影也变得模糊不清,陆霄愣了一瞬,旋即沉下脸皱了皱眉:“我不能出去。
”他说,“外面有人守着。
”
自从上次疑似离家出走之后,管家安排了人在他的房门外彻夜值守,就像看守犯人。
哪怕夜里这么暗,也能想象得出他抿着嘴唇脸色厌烦的样子。
“我知道啊。
”夏棠坐在树上朝他龇一下牙齿扮鬼脸,“要不然我才不过来呢。
”
她从身后拿出一个布口袋,像展示宝物一样,在他面前将袋子打开。
里面装着萤火虫。
一整个口袋的萤火虫。
那时候离葬礼过去两个月,空气里涌动着足够浓稠的夏天的气息,发光的昆虫乘着那气息从口袋里飞出来,一只接着一只,灯笼闪着光,朝天空飞去。
那是夏夜里一场逆行的流星雨。
不知道她在哪里找到那么多停火车,也不知道把它们一个个捕捉放进口袋里到底用了多少个晚上。
唯一知道的是,那天从他眼前飞出的萤火虫的确很多,多得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