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在教室后面笑得乐不可支,前排稀疏坐着的几个同学奇怪地转头看了她们一眼。
“他脸红了。
”李子沫忽然低声说,“没想到那个人也会脸红。
”
夏棠看过去,李子沫垂下眼睛,目光柔和下来,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似的。
事后夏棠落在课桌里的手机出现了十几个未接来电,当然都是陆霄打的。
她跑去卫生间里接听。
走廊这边的卫生间挂了“待维修”的牌子叁天,不知是遇到了什么疑难杂症,一直没有修好。
瓷砖倒是被勤劳的保洁员们擦得亮洁如新,空气里飘着一股熏香气味。
陆霄的声音听起来并无怒意,她也不怎么怕他生气。
她从前惹恼他的地方多着。
“为什么不干脆公布?”在电话里,陆霄问。
夏棠觉得他才不可理喻。
这又不是值得骄傲的关系。
45.音乐
一楼有一架三角钢琴,定期调音,但一直蒙尘。
从前聂彬在的时候,夏棠偶尔会搬条凳子坐在边上听他弹琴,他走之后就不再有了。
夏棠久违地听见他弹琴,聂彬笑着说自己手早就生了,在网上找到简谱,对谱弹了支简单的曲子。
在连五线谱都不知道认的夏棠耳朵里,能弹出流畅的调就是厉害。
聂彬坐在钢琴前,敞开西装外套,衬衫扣子解开三颗,手指按在琴键上,侧影像一道剪影。
夏棠小时候只觉得他会弹钢琴很厉害,现在才猛地发现,不仅厉害也很帅气。
她走了神,浮想在聂彬学生时代的文艺汇演里,穿着燕尾服在台上演奏钢琴的样子,一定能收获很多女生的暗恋之情。
陆霄也有过钢琴老师,还是个白胡子的外国老头。
陆霄和他很不对付,夏棠经常能听见老头叽里咕噜地用带口音的英语跟他说上一大长串,听起来反正是不像夸赞,而陆霄则不耐烦地反驳回去,琴声总是断断续续,争吵的内容倒是越来越长。
总之就没听过他正经弹奏什么曲子。
聂彬弹了一小段克莱德曼版本的《梦中的婚礼》。
夏棠很给面子地大为赞扬了一番,聂彬听她把一首简单的曲子夸得天花乱坠,不由笑了笑。
忽然他见到站在门厅那边的人,从钢琴边站起来,点头致意。
门那边的人当然是陆霄,他站在门边,身高腿长,额前的碎发散乱。
不知道靠在门口听了多久。
“刚来?”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