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号依旧看向窗外:“四号死的时候肯定会后悔,为什么要追上去呢?”
一号点点头:“嗯。
”
但她那夜突然睡不着,辗转难眠下,她缓缓睁开眼,发现三号和五号都没有睡觉,三号莫名流着眼泪,一边擦一边流,五号捂着脸靠在膝盖上。
一号想了很久,问他们:“你们觉得疼吗?”
两人恍惚半天,都“嗯”了声。
于是一号笑起来:“只要感到疼痛,幸运的事情就会马上到来。
”
“没关系。
”
可幸运并没有到来,五号死在了第三天中午。
一号捡她身体的时候,忽然抬起头,问起自己一直好奇的问题:“她为什么总是看着车窗外?”
三号回答她:“她五岁的时候,患了重病的妈妈把她扔在救济所外面。
”
“她大概是在等妈妈接她回家。
”
家。
一号说:“我也想有个家。
”
三号这时忽然嚎啕大哭起来,她手里属于五号的手指落在地上:“我也想有。
”
她哽咽道:“救济所里被领走的孩子都有家,为什么没有人把我领走。
”
“我不好看吗,我不乖吗,我是不是很差劲,为什么没有人要我。
”
一号沉默许久。
她走到三号身边,牵住了她的手,然后带着她走了两步:“虽然你不好看也不乖,但我把你领走了。
”
“这样可以吗?”
三号呆住了,她的鼻涕挂在脸上,看上去搞笑又狼狈。
片刻,她恶狠狠地说道:“不可以!”
“我才不要被你领走,我记得清楚的呢,半年前,我打异种的时候差点死掉,你就在车里盘腿坐着,三个月前我被打到吐血,你美滋滋喝着营养液,还有一个月前!”
“一个月前,”她的声音忽然变低,“我那天做噩梦吓哭了,你偷偷给我擦了眼泪。
”
所以怀疑和背叛在哪里呢。
一号到底没有过上诺亚希望的人生。
在污染区出第十九次任务时,她已经是一个合格的队长,虽然沉默寡言,但会默默观察其他人的状态,深渊小队有了新鲜的血液,不过一号还是最喜欢三号。
她会主动跳到飞行异种身上,为其他人争取逃离的时间,也会在异种群来临时,站在所有人身前,举着骨伞,棕色长发被吹起来,好像永远不会倒下。
她那时只有十二岁,但没人会把她当作孩子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