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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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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感觉自己想起来又有点想哭。

    姐姐出殡也很简单。

    爸爸和渔夫在仪式上打起来,耳朵被割破。

    本来是两个人打,后来变成群架。

    齐满米靠在庭院里,看着一大群灰扑扑的大人打架。

    打翻了旁边的花圈,又打翻齐满衣的灵位牌。

    他扶起那块灵位牌之后,蹲在祭奠桌边上,忽然就决定要立刻逃走。

     王垠丘问他:“所以你坐火车逃出来了?” 齐满米点点头。

    王垠丘沉默下来。

     齐满米身上手上还贴了些胶布。

    医生说既然来了,就把其他伤口也处理一下。

    王垠丘想起老乔跟他说齐满米身上都是伤口。

    他拉了下齐满米的裤管,问他:“你这些伤是怎么回事?” 齐满米说:“在工地和码头食堂打工,攒钱赔你的电视机。

    ” 王垠丘愣了下,拽着裤管的手慢慢松下去。

    他坐了起来,和齐满米说:“你是不是真傻啊,我就说说的,谁让你真赔了。

    ” 齐满米下床,拿行李袋里的钱出来,这一个月又稍微多攒了一点。

    他把毛票顺平了,拿黄色橡皮筋扎着,五毛一块的。

     齐满米拢着一堆硬币,本来还想一个个数数。

    王垠丘说:“别数了。

    ”他伸手揽了下齐满米,让他躺下来。

     最近常有雷阵雨,总是突然降雨,又突然停下来。

    窗外枝叶被雨水沉沉地压着。

    王垠丘摸了摸齐满米的头发,说:“对不起啊,谢谢你。

    ” 第7章蜜月(一) 那天开始,王垠丘收掉了齐满米的地铺,让他一起睡在床上。

    但齐满米睡觉习惯非常差。

    王垠丘有时候早晨醒来,齐满米半个人压在他身上。

    王垠丘想伸手推人又怕碰到齐满米的伤手,只好拧了下齐满米的脸让他滚开点。

     王敢的父母第二天上门来跟他们道歉。

    两个人到了门口又要跪下。

    齐满米吓了一跳,差点跟着跪下了。

    一对中年人坐在客厅沙发上,局促地握着手里的搪瓷水杯。

    王敢妈妈眼圈红红地环视着王垠丘的屋子,突然问了声:“王老师,听说您也是轻工毕业,然后留校工作了?” 王垠丘点点头。

     妇人说:“真好,真好。

    ”她低下头,像凝视一口井一样看着水杯里的水。

     齐满米搬了张小凳子坐在沙发边上,突然伸手比了两根手指说:“我只读到小学二年级。

    ” 王敢父母同时抬头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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