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杳心中无波无澜,他笃定林云晴会后悔打谢春祺这一巴掌。
果不其然,追云随后又说道:“夫人打完三少爷,没一会儿就又觉得自己下手重了,抱着他哭呢。
”
林云晴是个溺爱孩子的母亲,谢杳不觉着她能教好谢春祺。
可一味的溺爱和顺从,只会让谢春祺变本加厉,这一点上,林云晴并不是个好母亲。
大约是家中有谢霭玉这样栋梁般的兄长,谢忠庭也从不对谢春祺有过多的责罚,两人都是如此,也难怪谢春祺长成这样张扬跋扈的性子。
不过谢杳对此并不在意,左右那是谢春祺自己的事,往后若吃了什么大亏,也与他无关。
他搅着碗中的汤匙,静静地说:“那与我们无关。
若以后真有什么恶果,也是他们自己吞下去。
”
追云便不再言语。
饭后,谢杳在院中散步,将树下那木雕小人捡起,一旁的刻刀深深扎入土里,也不知谢霭玉丢刀时究竟用了多大的力。
木雕小人上还有许多毛刺,后面的刻法也粗糙了不少,唯有面上的小痣清晰可辨,不可忽视。
雕得的确精致。
谢杳垂眸,将刻刀与木雕一道拿回屋中。
谢霭玉那日一定瞥见他哭的模样了。
他不知怎么想的,竟没把这木雕丢掉,而是在端详过一阵后,将它收起。
外边起了风,树叶窸窸窣窣地私语着,谢杳推开窗,月已升起,月光投进院中,他又在月亮门那儿见到了谢霭玉。
少年自月光里抬起头,分明只隔着不过二十步的距离,可谢杳却觉得有一道深深的沟壑在他二人之间。
是一切他所不能触及到的,隔在两人之间。
风把他的长发吹得凌乱,那张清俊中带着些秾艳的脸浸在月光里,无端地让谢杳心中猛地一跳。
他站在那儿,静静地、遥遥地望着谢杳,眼中无波无澜,像幽深的古井,又不尽然。
谢杳没开口,同样望着他,可也只对视了那么一会儿,便不再看了。
谢杳忽地恍然大悟,窗子被风吹得晃动,桌上的烛火也一并摇曳着。
他看着谢霭玉这幅颇具仙姿玉骨的模样,想,难怪。
我与他相比,真像是云与泥,月与星。
是无法比拟的物,是不起眼的陪衬。
群43163400③整理~2022-03-2504:26:21
09
那一夜无声的对视,二人各自心照不宣,谁也不提,只当做无事发生。
而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