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也无妨,只是有些话我要先对你说”
林浪遥撤开剑,打断她道:“当初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为什么不来找我?!何至于……何至于走到最后那般境地。
”
高烨鸾一怔,没想到他要说的是这个。
但他说的也有道理,有林浪遥这个朋友在,虽然他性格莽撞了些,但就凭着一腔义气,他也不会让朋友再继续受欺辱。
为什么她没有想到去找林浪遥呢?或许还是因为自小待在他人屋檐下,被招来呼去,如丧家之犬,备受冷眼,尝尽炎凉。
她从很久以前就是一个人这么过的,后来也习惯了一个人。
高烨鸾深吸一口气,按下动摇的心绪,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恢复到冷静的神色。
她对林浪遥说:“那些已经都不重要了,我没有太多的时间。
有件事我其实一直都想告诉你,但因为镜子在那人的手里,我不敢出来,我前面花费那么多口舌讲过去的事情,也是为了转移开那人的注意力才能有机会接触你,请你一定要听我说完”
林浪遥被她格外严肃紧张的情绪弄得呆了呆,蹙着眉,很是疑惑不解,“你要说什么?”
高烨鸾问他,“你从小到大与他生活了那么久……你知不知道,你师父到底是什么?”
周遭陷入诡异的安静。
在高烨鸾紧张的注视下,林浪遥缓慢地眨了眨眼,眼眸中满是匪夷所思,“我师父自然是我师父,他还能是什么?”
“不……”
高烨鸾摇了摇头,指尖指着自己的心口说:“你不明白。
镜子能够映射万物,当我成为镜灵之后,我眼中的世界也与往日再不相同,你不知道我从你师父身上看见了什么。
那是……非常非常可怕,一种令人无法表述的存在。
”
林浪遥听了她的话,下意识地想笑。
温朝玄是什么,还有人能比他更清楚吗?几十载春秋的朝夕相对,上千个日夜的同食同寝,林浪遥所认知的温朝玄,自然是个再正直不过,甚至正直得有些太过脱俗的人。
但是在他的视线触及到高烨鸾眼中无可抑制的恐惧,犹如看见世界上最恐怖的存在时那毫不作伪的颤抖,林浪遥笑不出来了。
一瞬间,他突兀的地回想起温朝玄额上曾出现的那抹血色花纹,寒意顺着背脊爬上身体,浑身的血液刹那凝结了。
高烨鸾没注意到他的异常,为了证明自己的说辞,她从心口捧出一个光团托到林浪遥面前,“彤绥在以幻术入侵你师父神识的时候无意窥见了一段记忆,我觉得你有必要看一看……”
林浪遥脑袋晕眩,费了好半天的劲儿才意识到她说了什么,他看着那光团,又对上好友真挚的发自内心为他忧虑的表情,迟疑地抬起手,指尖碰上那柔和一团的记忆光芒,轻轻一触。
周围的白色云雾唰然退去,仿佛一道古朴沉重的钟磬之声在耳边震响,令他蓦然一醒,抬起头时,身边的景色已经变了。
他站在一个仙气袅袅,焚香弥漫的殿内,转过身迷茫地张望一下,正看到一个身着麻绦不老衣的老人睁开眼,冲他的方向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