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梁父把宁父送出去,客厅就空落落的,没剩下任何一位客人。
宁家三口走了,戴英也走了。
梁倏亭没有问母亲戴英去了哪里。
与母亲对上视线的一刹那,他就对事情有了大概的猜测。
梁母看着儿子瞬间冷静下来的模样,不知为何,反而更加焦躁了。
“他走了大概有半个小时。
我不好意思给他打电话,他应该是生气了。
”梁母说着,安慰般地拍了拍梁倏亭的肩,她这是想安抚可能会因为她的话而着急的儿子,可梁倏亭从始至终都很冷静。
据梁母说,当她听到宁母找了如此冠冕堂皇的借口要让宁柠跟梁倏亭去广州,她气得头都发晕。
出于本心,她想斥责宁家母子,却受限于一种多年养成的、已经深植在她骨子里的习惯,当时当刻,她选择了维持场面上的平和与体面,仅仅尴尬一笑,说:“有这回事吗?没听亭亭说过呀……”
谁也想不到,捅破窗户纸的是戴英。
“你只有梁倏亭一个朋友吗?”戴英平静地对宁柠发问,语气和眼神都十足认真,仿佛他真的在好奇这个问题。
宁柠愣住了。
宁母皱了皱眉,面露愠色:“小戴,阿姨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是你听我给你讲道理……”
“那你对你唯一的朋友,或者说最珍贵最值得依赖的朋友可真够好的。
”戴英打断宁母的话,摒除一切障碍,只与宁柠对话。
“梁倏亭忙到一个月都没能正常休息,要是去外地出差,还得多负担照顾你的工作,你不觉得他和你做朋友真的很倒霉吗?”
梁母和宁母打了三十多年的交道,在社交场上见识过各种各样的明刀暗剑,很少听到这么敞亮却尖锐的大白话,以至于她们两个都愣了一会才做出反应。
“我的想法是,不能让宁柠的妈妈对小戴口出恶言,我就把她请到房间里,单独和她聊。
等我和她聊得不欢而散,我才发现小戴一声不吭地先走了,剩下宁柠坐在那儿抹眼泪。
家政跟我说,小戴走之前和宁柠在阳台上聊了几句,聊完后小戴拿起包就离开了。
”
梁母说起来,既解气,又懊悔。
“你知道吗,亭亭,妈妈一开始真的很生气。
但我听到小戴的话,才发现我气的是他们宁家人厚脸皮,气有人要故意破坏你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感情,但是小戴让我意识到,更可气的是他们从没考虑过你的感受和你的辛苦。
”
对于梁倏亭,梁母默认他是一个依靠不倒的靠山。
而戴英的视角不同,他首先关注的是梁倏亭受到的负荷。
比起一个难缠的前任,一个跃跃欲试的插足者,他给宁柠的定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