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裴律先醒过来的,窗外潮汐拍岸浪声悠远闲散。
姜醒也许是因为昨夜心里放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睡姿放松,领口敞开,露出锁骨和白皮肤,脑袋垫在他的肩上,发丝细软,扫得裴律心痒。
脚趾碰着他的小腿,软软的手也搭在他的手腕上。
裴律盯了几秒对方微张开着的嘴唇、鲜红饱满。
他很小心地爬起来,用手机拍下姜醒搭在他腕上的手,和缠在他腿上的脚。
昨晚像轻盈又厚重的梦境,裴律无端担忧他醒过来就不认帐,说昨夜的种种亲近只是一时脑热。
毕竟这个人过河拆桥的前科太多。
幸好没有。
姜醒迷迷糊糊醒来,看到一张帅气的脸,愣了一秒,反应过来又松懈下来,不太熟练地拍拍他的手,含糊喃道:“律啊。
”
他还记得他们昨天晚上已经说好要做朋友了,裴律还获得了倾听他心事的资格。
“……”裴律心中的后怕褪去,失笑,也学他,“醒啊。
”
姜醒耷拉着眼,有气无力:“早啊。
”
“……,该起来了。
”
姜醒闭着眼,一脸“嗯嗯嗯好好好”的表情,两腿一夹被子,又翻过身去睡了。
“……”
裴律发现,褪去那层故作冷漠的外衣,姜醒其实是个心思再简单不过的人,直白、坦荡、易懂,对愿意亲近的人尤其大胆,什么话都能说出口。
比如,他会在裴律系领带的时候,举着牙刷直愣愣盯着他衬衣领口上性感的喉结和骨骼漂亮的手腕。
裴律问:“怎么了”
姜醒咬着满嘴薄荷味儿的泡沫,眼神坦荡表情认真地夸赞:“裴律,其实你挺帅的。
”
“……”裴律手腕一转,温莎结打错了,但语气仍沉稳,“谢谢。
”
姜醒摆摆手,意思是不用谢,毫无心理负担地踢踏着白色棉质拖鞋到洗浴间里漱口去了。
裴律几乎是不太能立刻习惯这个崭新的姜醒。
有点乖的,剥开那层防备的外衣冒着一种莽撞的傻气。
这个人几乎没有什么要求,物欲也很低,就默默地跟在你身后,像阳光直直覆下的影子,灰蒙蒙的余温触手可及。
每当他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