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留着忧悒的意味。
伊芙琳垂下目光,看着那一盆快乐的花苗。
它长势不算太慢,植株也算是健康茁壮。
可是比起旁边另一盆花,还是有些惹人心急。
她自语道:“我是不是应该买点笑话书,念给它听。
”
梅里特抬起眼睛,望向她。
伊芙琳回看了他一眼,心脏微微一颤,又慌乱地移开目光。
巫妖没有急着披上黑袍,而是抱着衣服,陷入思考。
他脖颈纤细颀长,喉结半突,显出一点脆弱的意味。
领口处空空荡荡,柔软的细麻布贴在身上,烘托出锁骨的线条。
他的皮肤依然苍白,却仿佛染上了一些她的生命力,微弱地鲜活了起来。
“这几天,”他缓缓开口,“你的情绪都不太稳定。
”
“……嗯。
”伊芙琳说。
她想,如果梅里特能够问她,为什么一定要他留下来。
那她就可以回答,因为巫妖是她灵魂深处的精神寄托,水面之下难以释怀的憧憬。
她的爱之梦,她的乌托邦。
可是梅里特凝视着她,伊芙琳那点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勇气和冲动,又在一瞬被冲散了。
她早已成了一个身份超然的魔法师,可在他面前,却总如同当年那个爱哭的小女孩。
伊芙琳咬住下唇,听到梅里特的声音。
“怎么了吗?”他问。
他在关心她的情绪。
伊芙琳盯着花盆里的泥土,骗他:“可能是因为在城堡里待得太久了吧。
”
她其实一点也不喜欢出门。
“那就出去转转吧。
”梅里特说。
“……好。
”伊芙琳说。
她不愿意让巫妖到外面去,独身一人离开了城堡。
梅里特没有怨言,带着笑意摸了摸她的脑袋,站在窗前,目送她越走越远。
离开自己的蜗牛壳之后,伊芙琳就开始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