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摇头,咬着勺子,没有出声。
梅里特流露出一点淡薄的笑,他问:“那是什么植物?”
“我也不知道。
”
“我是不是该走了?”
她沉默了很久,直到喝完那碗汤,把瓷碗放到了床头柜上。
面包和肉令人毫无食欲,她开口,就连声音也比往日低哑。
“你要去哪里?”
“随便,”梅里特说,“可能会继续去找其他的命匣吧。
”
“你知道它们在什么地方吗?”
“不知道,但如果它们还在的话,总有一天能找到。
”
她把滚烫的前额贴在被子上,开始颤抖。
“如果不在了呢?”
梅里特又笑了笑:“不在了就算了。
在以往的几百年里,我也是这样过来的。
”
“梅里特。
”伊芙琳说。
他抬起头,阴影下的眼眸显得深邃而忧郁。
她用发抖的声音说:“那你留下来呀,我也可以帮你一起找。
”
“你没必要……”
“就算找不到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已经成了一个很厉害的魔法师,会有办法让你重新快乐起来。
”
她的灵魂裂成了两半,一半是城堡里面懵懂无知的女孩,一半是在世间流荡的成年法师。
可是不管是谁,都难过得发抖,都不想跟梅里特分别。
伊芙琳抓住了他的衣角,破旧的黑袍磨痛了她的指尖。
巫妖又叹了一口气。
“可是你已经越病越重了,”他说,“再这样下去的话,你会死的。
”
“我不会的。
”
“听话。
”
“我不会死。
”她带着笑意,用大半辈子的执着与骄傲,毫不犹豫地说,“我不是普通人,魔法师才不怕巫妖对灵魂的侵蚀。
”
“只要你留下来。
”伊芙琳说。
他的嘴唇平而薄,亲上去也许是甜的,也可能会苦。
梅里特最后也没给出一个肯定的答复,他只说,先养好病。
“我很快就能好。
”伊芙琳说。
但巫妖表情却不太信服,他皱着眉头,用手背探测她的体温。
他说:“比昨天还烫。
”
“你的希望呢?”
“在楼下睡觉。
”他想了想,说,“换它上来陪你吧。
”
他在避免与她接触,伊芙琳看得出来。
他收拾好吃剩的餐具和食物,端下楼。
过了一会儿,又带蓝歌鸲重新回到房间里。
蓬蓬的一小团毛球躺在梅里特的手心,只露出两只眼睛,滴溜溜地盯着伊芙琳看。
伊芙琳用微颤的指尖摸了摸它的脑袋,它抬起头,昂首挺胸蹦出来,在她枕头边上拱了拱,找了个栖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