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就把梅里特送往深渊吗?
她最终轻碰了一下,将目的地往东边移动了一点点。
就一点点,伊芙琳对自己说,刚好她也还没去过那些地方。
解决了行程问题,她在床上伸了个懒腰,下楼准备吃饭。
走到半路的时候,伊芙琳站在楼梯上,忽然觉得有些不寻常。
以往站在这个位置,就能看到雪豹的耳朵尖,今天却什么也没有。
她心跳慢了半拍,继续又下了几级阶梯,才将楼下的情形尽收眼底。
卧在地毯上的野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男人。
梅里特坐在地毯上,半垂着脑袋,按着自己的胸口。
伊芙琳在教会的卷轴里,资料上,通缉令中,看过许多张巫妖的画像,但是没有一张画能与他本人相比。
他瘦,却不至于皮包骨。
黑袍松松垮垮地搭在肘关节间,衬得小臂修长,腕骨凸出。
领口之上,是一小截苍白得晃眼的脖颈,青蓝的血脉在皮肤下脉动。
他抬起头,一双过于深邃的眼睛直直撞进伊芙琳视线里。
城堡里明明是一片寂静,她却听到了一点细微的声音,从自己的心脏深处传来。
仿佛有一朵花悄然绽放,又像是一颗水晶裂出细纹。
她怔了一瞬,不动声色地避开梅里特的目光,看着自己的脚尖,接着下楼。
等她踏过最后一级楼梯,梅里特开口:“对不起。
”
这句话如同低音提琴,在伊芙琳耳边拨出了一连串的颤音。
原来他真正开口说话时是这种感觉。
她望向巫妖,心里乱糟糟的思绪顿时又全数沉淀下来。
.
因为他又受伤了。
鲜血从梅里特的指缝里汩汩地往外流涌,他压着胸前的伤口,叹了口气。
“我又要弄脏你的地毯了。
”
伊芙琳召唤出伤药,小心翼翼地走过去。
地毯都是小事,大不了重新换一张。
她在巫妖身边跪下,不自觉地放轻声音:“是昨晚它又弄伤你了吗?”
梅里特摇头,脸上带着疲惫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