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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开始的时候,伊芙琳会忍不住去探雪豹的呼吸。
后来随着伤势的好转,她已经没必要这样神经兮兮地反应过度。
那天她放下书,凝望着毕毕剥剥的炉火,迟疑了很久,终究还是问了出来。
“我大概什么时候要离开?”
长笛说:“天亮之后。
”
“你们会难过吗?”她小声说,“我……我如果离开你们的话,一定会难过得不得了。
”
“会的呀。
”长笛说,“但是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你如果像爱玛一样永远留在了这里,才是最悲伤的事情。
”
“可是我不想离开。
”
过了一小会儿,她低落地重复,“我不想死,也不想离开……反正外面的大人都把我当成麻烦和累赘。
”
长笛说:“小灰姑娘,说什么傻话呀,你是我见过最懂事的孩子。
”
“如果我成为另一个不死的巫妖,是不是就能留下来了?”
长笛低斥道:“别闹。
”
“梅里特会收留另一个巫妖吗?”
“我……”长笛说到一半,雪豹发出一声类似于梦话的嘶吼。
它叹了一口气,把剩下半截话吞了回去,“他不会的。
”
伊芙琳揪着地毯上的毛毡,脸颊发白。
“他不会坐视别的孩子成为巫妖。
”长笛说。
她闷闷地嗯了一声,将目光落在了那本从书架抽出来的《论巫妖的成因与后果》上。
等雪豹的伤全好了之后,它便开始隔三差五地消失一小段时间,然后重新出现在书房里。
窗外的黑暗越发深沉且诡异,像不透风的幕布。
雪豹不在的时候,长笛总是注视着深渊出神。
伊芙琳也无心学习,趁长笛不注意,她偷偷地翻开那本介绍巫妖的书,翻几页,就怔忡地凝望着书上的字。
有一次,她鼓起勇气,以肚子饿了为借口,偷偷地遛出书房,去验证自己的猜想。
“去吧。
”长笛说。
她离开书房之后,出于说谎的愧疚,在门口犹豫了好一会儿。
长笛以为她已经走远了,幽幽地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