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
他每天都透过窗户向远处眺望
等前一个旅人变成了地窖里的白骨
就可以寻找下一个迷途的羔羊
他的胸腔像琴弦一样,随着曲调而振动。
声音也如同一把刀,划破了寂静的黎明。
在疲惫的远征之中,有时就需要一首鼓舞斗志的进行曲。
特维拉人昂起头,跟着他合声歌唱,童谣在冰原上传开。
等结束之后,伊芙琳才小声问:“梅里特?马洛伊是谁?”
“是一个邪恶的巫妖。
他谋杀了三十万人,将特罗泽城夷为平地。
教会判他死刑,他却将自己的命匣藏了起来,并躲在了北方。
他将米尔达斯冰原的整个东部都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魔法阵,像蜘蛛一样盘踞在上面,谋杀所有过路的旅人。
”
伊芙琳小小地打了一个呵欠。
“巫妖又是什么呢?”
“是一种强大而邪恶的不死生物,只要命匣不被摧毁,就算血肉都被腐蚀,骨头一根根敲碎,也能一直生存下去。
”
“这还能算是活着吗?”
“他们觉得算,那就是活着。
”
“可是为什么要杀人呢?”她又打了个呵欠,一颠一颠地抱着矮种马,试图通过说话来保持清醒。
老人把她抱起来,干瘦的手像老树的树枝。
他用兜帽严严实实地裹住伊芙琳,轻柔地说:“巫妖就是喜欢杀人,没有为什么。
你困了,先睡一觉吧,天很快就黑了。
”
“我可以看日落吗?”
“我会叫你起来。
”
“谢谢。
”她打了最后一个呵欠,在哒哒的马蹄声中,陷入了梦乡。
醒来的时候,照顾她的特维拉人已经换成了另一个中年男性。
天也全黑了,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刀子一般的雪片刮得脸颊生疼。
在这样恶劣的天气里,矮种马也跑不起来,只能在人类的鞭打之下,一脚深一脚浅地顶着风前行。
伊芙琳一张开嘴,就被灌了一大口风。
她试图说话,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整个世界都被灰蒙蒙的阴霾笼罩了,特拉维人的呼喊声被强风吹得支离破碎。
“是暴风雪。
”
“还有多远的路?”
“大半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