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一丁睁开眼,正视着面前的中年男子,这个该被他称之为父亲的男人。
“而我,是继承了你的平衡点的……你的儿子。
”
“不可能!”暴起的原川几乎砸碎了面前摆放着简单茶具的桌案,碎裂的瓷片与滚烫的热水迸了一地,打湿了原一丁的裤脚。
而原一丁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有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原川身上,而是一直注意着身边这个少年。
此时此刻,原一丁侧过头看着身边已然和先前不同的人,对上了那双曾多次短暂一瞥就让他心惊的红色眼睛。
“我说的对吗,郁辞。
”
“这一切只是一个梦。
”
一个布满了陷阱,只等着猎物自投罗网的梦。
然而当步入全套的猎物意识到真相的时候,这个世界就没有继续存在的意义了。
无论这个梦境的初衷是什么,无论这个梦境滋养了什么。
世界此刻,便在郁辞与原一丁的对视中静止。
原川暴怒的表情凝固在脸上,桌沿滴落的水珠停留在半空,光线在飘舞的微尘被定格在原处,一切应该存在的声音消失殆尽,就连空气的流动都在这一刻停止。
“错了。
”少年的嗓音因为变声期而沙哑。
“这对你来说也许是梦。
”
“可对这个世界的幸存者们而言,这一切并不是梦。
”
一个属于女性的温柔嗓音从四面八方而来,那柔软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原一丁在短暂失落后,忽的将心紧紧勒起。
原一丁本以为,那与郁辞在暗处抗衡的人是金先生。
可当耳边这个声音化为实质,一抹淡到几乎透明的倩影浮于半空伫立在他面前的时候,原一丁竟是忍不住哭了。
像个迷失多年的旅人,终于找到了自己人生中最原始的港湾。
“我的父母因为研究而丧命的时候,原川带着这个女人的尸体出现在了研究所里。
”郁辞冷笑着对着那面容忧愁的女人,将当初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说了出来,“那是我母亲唯一一次打开那扇门,她本想为我寻找一条出路,谁知道却将最大的祸害带来了这个世界。
”
之后的事情,正如原一丁在这里经历过的那样,年幼的郁辞在失去了父母的庇护,在研究所内经历百般折磨与羞辱。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