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独眠时,总觉得寂寥了些。
沈丹熹几乎夜夜都会生梦,梦中再也不是那暗无天日的孤寂九幽,取而代之的?是夜夜的?锦被缠绵。
梦里总是那一座四方的?庭院,院中的?梨花树日益高大,四季在这一株梨花树上鲜明地?流转,从枝叶新?绿到华盖蔽荫,春夏飘着梨花,秋冬盛着霜雪。
梨花树下原本有一张摇椅,他们嫌那摇椅太过?逼仄,便又置了一张软榻,坐在上面喝茶晒太阳,偶尔会有梨花飘入茶杯,惊起道道涟漪。
后?来漆饮光又在院子里架了秋千,在秋千边上种了花藤,花藤旁划分出一小块地?,栽上沈丹熹爱吃的?青菜。
寨子里的?七大姑八大姨送来的?鸡鸭鹅蛋,他们吃不完,漆饮光背着她挑了些出来孵化。
沈丹熹半夜醒来,摸到身旁没人,起来四处寻找,才在柴房的?草垛上看?见他蹲在那里,紧张地?守着那几颗蛋破壳。
蛋壳里响起一声微弱的?啄壳声,他的?睫毛便禁不住一颤,紧张得额头上冒了许多的?细汗。
沈丹熹在外面看?了许久,笑意盈盈地?问道:“难怪这几日醒来,总不见你,这难不成都是你孵化的??”
漆饮光被她吓了一跳,继而面红耳赤地?解释道:“不是我!我找山下刘婶借了一只鸡母来孵化,它、它刚刚才走。
”
沈丹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就当他说的?是真的?吧。
她陪着漆饮光守在柴房里好久日,这几枚蛋才陆陆续续孵化出来,鸡鸭鹅,倒是一样都不缺。
家禽该是嘈杂而脏污的?,他却把它们训得格外听话,定点吃饭,定点如厕,还知道自己去旁边的?小河沟里清理羽毛,顺便为他捉来几条新?鲜的?河鱼熬汤。
他做手工时,这些小家伙还能扑腾来去地?供他使唤,以至于到最后?,就算提刀也下不去手了。
沈丹熹窝在软榻上看?着,笑话道:“早知你是这么个好教头,就不该让你去当什么聚拢民心?的?祥瑞,该把你留在军营里训练新?兵才不至辱没你的?才能。
”
漆饮光洗净了手,将?井水里冰过?的?瓜果?切成小块,浇上蜂蜜,端过?来一块一块地?喂入她口中,哼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