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恢复不了所消耗掉的精气神?。
她?从袖中摸出一份早就写好的奏疏摊开来,漆饮光一目十行扫过,“你要请辞?”
沈丹熹颔首,“这次回来,我是来接你的。
”她?原以为需要想些法子才能把他带走,现在?看来倒是不必了。
这一年冬末,人间终于?迎来了一次没有战火纷争的年节,东都满城灯火,皇帝举办祭礼送玄鸟归天,祭礼当日,官员齐聚祭天台,东都的百姓早早地向?着?那一方张望。
晋帝坐在?内殿之中,左右手各拎着?一本奏疏,看向?桌前的两人,他心中早有预料,但面上并无显露,无奈道:“你们莫非真以为朕会听信那帮挑事之人的谗言,是那种?兔死狗烹的人?”
柳珩之摆手道:“陛下这说的什么?话?我等?玄门修士本就应该淡薄红尘,但修士身处人间,当也有肃清浊世之责,这百年来才会投身乱世,寻觅明?君,如今乱世已定,浊流已清,也该脱离凡尘,及时抽身,重新?走回自己的道路上。
”
他说完之后?,笑了一笑,补充道:“那帮文臣的谏言实有道理?,有前朝之鉴,修士涉入朝堂过深,不是好事。
”
晋帝之所以看重柳珩之,正是因他这份透彻的心性,但并非所有修士在?滚滚红尘中翻涌一通后?,还能保持这样心性,修士的功绩突出,晋帝无法明?着?出手打压,但暗中确实苦思压制之法。
前朝设有国师一职,以玄门修士任职,涉入朝堂颇深,晋帝并不想依法炮制,光是这一举动,便已隐约引起一些修士不满。
柳珩之所在?的乘风门,在?玄门之中颇具威望,有他们代表玄门上书,做出如此表态,其实正和晋帝心意。
晋帝便也没再?挽留,他指尖按住另一份奏疏,转眸向?沈丹熹看去,在?他开口之前,沈丹熹便先笑了,“陛下也知道我的身体状况,连珩之都摇头说没救了,只?能静养,能活多久算多久,剩下的几?年我可不想再?陷在?军务当中,也该过些轻松日子了。
”
外人不知沈丹熹的身体状况,晋帝手边压着?的关于?她?的奏疏亦不比玄门的少?。
他们三人终究和当年互交后?背之时不一样了,曾经坐于?暗夜篝火旁,发下的宏愿都已一一实现,但真到了身临其境之时,却发现和当初誓愿之时的心境,竟是如此不同。
晋帝到了嘴边的话,只?默默化为一声叹息。
这时恰有主持祭礼的礼官在?殿外请示,说道:“陛下,吉时已到了。
”
晋帝摆了摆手,挥退礼官,提笔在?两份奏疏上写下朱批,说道:“朕允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