垛,无数的?手落在身体上。
“小姐,小姐……”未断气的?仆妇从?屋外爬进来,朝她伸出手,眼神悲戚而绝望。
沈丹熹陷在这样一个人间炼狱一般的?噩梦里,被梦境里惨死之人的?怨气拉拽着?,不断地经历着?生死的?瞬间。
她不知?上了多少人的?身,死亡了多少次,却始终挣扎着?醒不过来,反倒在梦境里越沉越深。
终于,梦中的?一切倏忽一下安静了下来。
破城的?铁蹄,燃烧的?火光,痛苦的?哀嚎,都一瞬间化为了灰烬,天?空黯淡下来,飘着?片片灰屑,地上覆盖着?厚厚的?尘灰,空荡而死寂。
不同于先前的?那些梦,即便在梦境里被迫辗转于不同的?人身上,沈丹熹都清醒地知?晓那不是自己,所以不论是痛苦还是怨恨,都与?她隔了一层,便如钝刀子割肉,虽也会随梦境中人的?经历一起痛,却痛得并不撕心裂肺。
可当沈丹熹坠入这片死寂的?天?地里时,那种隔阂似乎突然之间没了,心头像是开了一个闸门,一些被封住的?负面情绪汹涌地冲刷着?她的?心口?。
她蹲下身,心有感?应一般伸出手,轻轻拂开地面上厚厚的?尘灰,在尘灰下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庞。
“……怎么是我。
”
沈丹熹蓦地惊醒过来,大口?大口?喘气,一时间心神还没办法从?梦中完全抽离。
瞳孔深处翻涌的?阴翳未退,让她此刻的?面相透出一股阴冷的?戾气。
这不是她第一次陷入这样残酷的?梦魇里,自从?上一次尝试结婴失败后,她便常常陷入这样的?梦境里。
沈丹熹生于玄门,六岁时开灵窍入道,一路顺风顺水,不过十年,就修到?金丹期大圆满,在玄门之中颇负盛名,人人见了都得赞她一句少年天?才。
但自她跨入金丹大圆满后,境界便从?此停滞不前,一晃眼又过去十载,她依然未有寸进。
这十年来,沈丹熹已不止一次冲击过元婴境界,皆因种种原因失败。
金丹之前炼身,金丹之后锻魂,想要结婴,必要深入探索自己的?魂灵。
沈丹熹这一深入探索,便探出了毛病。
她闭目内窥灵台,果然在魂上看到?了一丝萦绕不去的?怨气,像一笔灰暗的?阴霾黏附在她的?魂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