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饮光眼中渗出一点掩饰不住的笑意,听话地颔首,行礼退出大殿。
殷无觅留后几步,一直偏头看沈丹熹,见她始终不曾回头看自己一眼,才难过地敛回目光,离开大殿。
开明兽亦化为青烟消散,悬星殿内只剩下昆仑君父女二人。
沈瑱倒也没有大发雷霆,只是长叹一口气,疲惫地揉揉眉心。
昆仑君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也会如凡人一样,品尝到心力交瘁的滋味,他沉声问道:“说吧,你闹这一出到底是因为什么?”
沈丹熹说了这么一会儿话,着实有些口渴。
她坐到一旁的几案,拎起案上玉壶,给自己倒上一杯清露喝了,才慢条斯理道:“我之前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剖离仙元,断绝仙途,背弃昆仑,父君也曾痛心疾首地斥责过我,说我胡闹。
”
“我以前确实糊涂听不进父君教诲,但我现在清醒了。
从前的我不需要你如此周严的保护,我敢去我想去之地,敢见我想见之人,我完全可以保护我自己。
”
“现在,我想回到从前,重新拿回属于我的东西,重新走回属于我的道路。
”沈丹熹抬头,直面昆仑君的审谛,问道,“父君,你难道不为我高兴么?”
沈瑱沉默地盯着她,没有回话。
有那么片刻时间,眼前的沈丹熹让他觉得陌生,但是渐渐的,他又从这陌生里觉出了几分熟悉。
沈瑱想起一些往事,不算很久远,但是却被埋得很深。
他想起来,他的女儿原本就是这样的,她是带着昆仑山上万灵的期待所生,生来便拥有无与伦比的天赋,在修行之路上,一片坦途,不逊色于三界之中任何一名天骄,在三界盛会中,从来都是众星环绕的那一轮皎月。
她曾经明艳,骄傲,身份尊贵,肆无忌惮,确实什么地方都敢闯,什么人她都敢见,为他招来过不少麻烦。
沈瑱一边头疼,一边却也欣赏于她难掩的锋芒。
但是,这百年来,沈瑱也习惯了她卸下曾有的锋芒,变得平和,自在,沉浸于一方小天地。
她曾说过,昆仑的声名和未来之主的担子,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不是昆仑的神女,只是一个平凡普通的女子,不用拼了命地修炼,不用事事争先,能轻松地过自己真正想过的生活,身边有亲人疼爱,爱人相伴。
她说,她只想当一条咸鱼而已,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