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在说《雾重重》。
我纠正道:“不是你没理由不演这戏,是这戏离了你不行。
”我一口气叹进地心,“孟深,你可是孟深啊!我宁愿这辈子从没和你上过床,也无法忍受你熄灭。
你能明白吗?你愿意明白吗?”
孟深手一抖,把我的刘海剪豁了。
我说:“你完蛋了。
为了弥补,你就说你演不演吧。
”
“如果当时跳下去死了,你会后悔吗?”
“你话题转得好突兀,”我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死都死了,去哪后悔。
我那会儿是一时冲动,我就是会因为冲动做出这种事的人,而且肉眼可见会永远冲动下去。
孟深,从我们认识时开始,我就一直在被你牵着鼻子走这么说不是为了跟你算账,我只是想说,你如果决定做握着缰绳的人,那你就做好。
这是你的命运,也是我的命运。
”
这头发剪了好久好久,等我反应过来才发现,他把我剪得和他一样秃,现在我们是一对劳改犯兄弟了。
我很颓然,孟深弯起眉眼,轻快地哼歌:“我被爱判处终身孤寂”然后在牢里被我拳脚相加。
出院的时候天气很好,我妈来接我,孟深则一直都在。
我妈一如既往无视孟深,对我说:“你爸最近身体不好,前几天又住院了。
”
“被我气的吗?”我说,“凡事看开点吧,一把年纪了。
”
孟深手里拖着行李箱,脸上笑嘻嘻的,也看不出是在笑什么。
我妈说:“改天去看看他吧。
”
“那岂不是火上浇油,”我诧异道,“而且我要去肯定拉着孟深一起。
”
“倒也不必。
”孟深说。
“你说了不算,小心我趁你睡觉把你拴我裤腰带上。
”
“吓死我了,”孟深捂着心口,“你腰行吗?”
“嗯?”
我猝然刹车,我妈脸都绿了。
孟深轻咳一声,正色道:“去看看吧,尘埃落定,都结束了。
”
“可是”
孟深深深地望着我。
经验使我拨开迷雾,我站定,冷下脸:“你又去找我爸了。
”哈,他俩上次达成一致的后果就是我不明不白被甩了,这次呢?
“这次就是从哪里跌倒从哪里爬起来。
”孟深把身子完全偏向我,用后背抵挡我妈无声的愤怒,欲言又止,“不然你以为他怎么住院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