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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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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黑格尔还好么?” “挺好的,”孟深笑笑,“哲学不死。

    ” 孟深率先离开。

     杨升不知道这一切,他见孟深得知消息后表情并不愉快,还当孟深心里嫉妒,本来嘛,那短片里孟深还是男主呢。

    可是运气就是这样不讲道理,他约孟深喝酒,试图开导他,孟深从不需要开导,但他并不拒绝喝酒,他说:“那我指定地方喽?” “成成成,”杨升搭着他的肩膀,试图展现学长的豪爽,“狠狠把他rio鸡尾酒所有口味全上一遍,哥有钱!” 杨升性情直率,好高骛远,正适合在安全的范围内与人当朋友。

    他当即就要叫车,孟深说没时间,要拍图。

    杨升说:“看你天天忙得要死,赚钱这么重要?”孟深说:“不赚钱就没饭吃。

    ”杨升说:“你好独立。

    ” 孟深给言情杂志拍封面图,工作人员开玩笑:“纸媒越来越不景气,不知道还能撑得了几天了。

    帅哥日后飞黄腾达,我们的杂志就是绝版,也算是种意义。

    ”类似的玩笑话孟深听过许多遍,但他这回摇摇头,笑道:“哪有这种好事。

    真让我当明星,我也当不来。

    ”拍完一组休息的空当,他去和摄影师学技术,摄影师佯装惊讶:“原来是准备毕业抢我们饭碗。

    ”孟深说:“对呀,所以哥教我的时候有点保留,教抓老鼠就行了,不用教爬树。

    ” 摄影师笑,笑完了:“怎么,把妹用啊。

    ” “把不到,”孟深说,“想拍的人已经散了。

    就是个念想。

    ” 说笑间摄影师咔嚓一下,给孟深来了一张。

    图里的孟深脸上挂着笑,眉毛却蹙着。

    他老这样,失意时要掩饰,但他的命运就是失意。

    拍完后回出租屋,黑格尔在它的缸里一动不动,鱼大和鱼二不思进取地吐着泡泡。

    孟深坐在电脑前,又一次播放那段录音。

    听得多了,每个颤抖、每声呻吟都仿佛可以提前播放,一声叠着一声,孟深面无表情,就着声音做自己的事。

    录音里布料摩挲的声音、空调吹暖风的声音,有隐隐约约的敲门声。

    会是谁呢。

     到了该睡觉的时间,也和别人一样关了灯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总感觉那呻吟还在耳边,已经变成了一种清醒的梦魇。

    晏棠是什么感觉呢?孟深一开始吃褪黑素,后来吃安眠药。

    褪黑素起初还是有用的,但越来越不济而且总做梦。

    他梦到自己站在国旗下演讲,下面的人却都对着他吃吃地笑,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身上没穿衣服;他梦到自己养了一只小猫,可是程慕雯烧开水,烫掉了小猫的皮毛;他梦见自己精心布置绳套上吊自杀,即将把脖子放进去的时候警察敲响了他的房门。

     后来只能换安眠药。

    安眠药目前来看还行,但是医生不多开,怕孟深哪天吃得大方了,自己得担责任。

    孟深这种人,医生见得多了。

     长夜漫漫。

    孟深从床上坐起来,又翻看晏棠的照片。

    到了今天这步,一切都挺没劲的。

    他对晏棠的想念,像块隔夜的蛋糕,塞进喉咙里,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一种折磨。

     和杨升喝酒的时候倒是什么都不显,一派轻松模样。

    要了瓶黑方,杨升说:“你真舍得点啊。

    ”孟深说:“原来你只是跟我客气客气,那要不咱们走吧,去隔壁小吃街,我请哥吃串串香,二十块一大碗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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